陸良說:“不是跟蹤我吧?”
肖菲說:“我才不會那麼無聊,我是看到同事老公買的一件外套很好看,想買來給你個驚喜,卻看到你跟別人這樣,你說我會不會氣死啊。”
陸良滿心慚愧,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說:“傻丫頭,你想到哪裏去了,謝謝你。”
肖菲繼續輕輕地說:“我看到你們倆的樣子,真想殺了你。後來我想了很多,想到我的一個同學的姐姐,她老公出了軌,她就上了吊。”
陸良嚇了一跳:“你可千萬別做這種傻事。”
肖菲有些出神,輕輕說:“你放心吧,我才不會,該死的是人你,不是我,我為什麼要上吊。”
陸良呼了口氣,說:“這才是正確的態度。”
肖菲又說:“我又想到電影裏出了這種事後,女的到男的單位大鬧,結果老公丟了工作,丟了麵子,可自己卻丟了婚姻,兩敗俱傷。”
肖菲的話像一個個的手雷丟向他,炸得他一個寒顫接一個,如果她真的尋死、或者到單位大鬧一場,自己這一生政治前途的損失不說,良心上的債還會讓他這一生有安寧麼?想到此,陸良心中暗叫僥幸。
肖菲似乎沒有注意他的反應,接著說,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我不會這麼做。我想了,如果我的老公出了軌,我隻求安靜地分手,如果沒有忠誠,就不要在一起,沒有感情,也不必強求,給對方一個自由,也給自己一次新生。我真的想了很多,到後來我覺得自己能處理好這件事,我覺得自己真的成熟了很多。”
說完,她望著陸良,眼睛亮亮的:“如果你不能給我感情的全部,就請你離開我,不要欺騙我好麼?我不會哭鬧,不會上吊,隻求能不被騙,你可以欺騙我的感情,但請不要再欺騙我的智商,那是對我雙重的汙辱。”
陸良感覺雙腋下有涼涼的東西順著兩肋往下流,他出了冷汗,臉頰上有暖暖的東西在順著雙頰往下爬,他流了熱淚。
他感覺自己對肖菲的了解更深了一步,她不再是他心目中原本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她已經成熟到足以很好地處理生活中遇到的嚴峻挑戰,這種成熟已經超越了她的年齡,這種事放在劉玫這個年齡的人身上,她們也不一定能處理好。
她先是扔過來一邊串軟中帶硬的威脅,讓他充分認識到事情的後果,然後又用真情,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陸良輕輕緊緊地抱住她的頭,輕輕地說:“老婆,你長大了,請你相信你老公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又握住她的手,動情地說:“我們趕快把婚禮辦了吧,趕快生個孩子,別人就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了,你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肖菲閉上了眼睛,她不想再說話,盡管心中還有無數個疑問,盡管她不敢確定陸良還會不會跟那個女人來往,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看著陸良的眼神表明,她對自己的男人的感覺絕非像說得那麼簡單。但她沒有親眼看到真相,又不能把男人時刻鎖在身旁,那麼,不能確定的東西就隻能選擇釋然,不能保證的東西就隻能選擇信任。
想到這些,她覺得兩個人的世界真的沒這麼簡單,婚姻,也沒有這麼簡單。
兩人相擁著,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敲門聲,劉玫說:“你們還吃不吃飯,飯都涼了,快出來吃。”
肖菲從陸良懷裏直起身來,對著鏡子,理了一下頭發,又擦了擦眼睛,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走了出去。
劉玫關切地問:“怎麼了,小菲,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肖菲勉強地笑了笑,說:“沒什麼,媽,我去了同學那裏一趟,她生活遇到了點問題,我也跟著不高興。”
陸良感覺到肖菲的眼睛的餘光在悄悄地瞄著自己,訕訕地說:“沒事,媽,別人的事情,別多問了。”
劉玫將信將疑,說:“這孩子,別人的事情幹嘛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快來吃飯。”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劉玫試圖轉移肖菲的注意力,說:“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小陸調回來了,調令到了,是吧小陸。”
陸良趕快說:“是的。對了,媽,我想盡快找個時間,把我跟小菲的事辦了,你們看怎麼樣?”
這件事,劉玫早就急了,但陸良一直沒回來,辦了婚禮跟沒辦也沒什麼區別,現在回來了,她也覺得這事也應該提到日程上來了。一則兩個人也不小了,二則,沒結婚兩個人住在家裏也不方便,於是高興地說:“當然可以,快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啊。”
肖菲在一旁說:“我不想,因為他還沒有達到我提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