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峰他們喝得差不多了,說話有些打絆子的時候,陸良也打住了,死活不再喝了,因為他要開車,要保證徐宏回去的安全,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舉起裝有半碗酒的碗,說:“多謝大家了,今天,我還要開車回去,就不陪你們盡興了,喝了這最後半碗酒,誰也不能再倒,是兄弟,就說到做到。”
說罷,一飲而盡,把空碗交待給大家看。呂大路喝高興了,還要倒酒,陸良把他提酒桶的手死死攔住,說:“大哥,真不能再喝了,放下。”
呂大路看他說得堅決,悻悻地放下酒桶,說:“喝得不盡興,不盡興。”
李傳義是見過場麵的人,知道這種情況下也絕不能讓陸良喝多,就說:“算了,這次就到這裏,下一次,單獨讓你和陸良分出個高低。”
呂大路有些醉了,嘟囔著說:“高低早就分出來了,我喝不過他,但我就是喜歡跟他喝,喝得高興。”
徐宏看時間不再,回去還有四五個小時的路程,晚了怕陸良喝了酒不安全,就站起來,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到這裏了,真的很高興認識了大家,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當兵在連隊的年代,這感覺,太讓我感動了,歡迎大家到寧海找我。”
陸良也站起來,呂大峰拉著徐宏的手說:“領導,你要常下來啊,我們是一家人。”
陸良看他們都有些醉了,怕說起來沒完,拉過呂大峰的手,解放了徐宏,說:“村長,我們先走了,過幾天,我一定再來看你。”
幾人把他們送到車上,臨走,還隔著車窗招呼徐宏下次再來。
車子走到路上,徐宏問:“你喝了這麼多酒,沒事吧?”
陸良說:“放心吧支隊長,我沒敢多喝。”
徐宏好奇地問:“那你要是放開了喝,能喝多少?”
陸良笑了,說:“我不知道,反正跟他們在一起喝酒,我很少喝醉。”
由於怕徐宏擔心,陸良盡量把車子開得穩一些,徐宏酒意上來,半路上就睡著了,陸良一直他送到家裏。徐宏的愛人康馨也在家裏,正擔心呢,陸良把他送回來,看到有些醉意的徐宏,抱怨著說:“十天倒有九天醉,你這工作幹得也太累了。”
又有些歉意地對陸良說:“你是小陸吧,真的是麻煩你了,要照顧他,以後出去,盡量別讓他喝酒。”
徐宏說:“你少囉嗦,沒事,放心吧。”當過兵的男人,在家裏都是這種品性,不自覺地把部隊中那中命令式的作風帶到了家裏,好在康馨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等徐宏進了門,陸良就退了出來,開著車,回到家裏。
幾天後,徐宏打電話給陸良:“小陸,昨天我給蘇副市長把龍頭村的選址講了,他也看了現場的一些相片,非常滿意,就定在那裏了。他請人看過了日子,後天,適合入葬,墓碑等用品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到時與骨灰一起拉著去。後天你陪著我,還有蘇副市長,一起去。你提前聯係呂大峰他們,找幾個村民,帶著鐵鍬等工具,幫著下葬,我們早些出發,你五點鍾到我這裏來,接著我,然後再去接蘇副市長,我們要十點以前下葬。”
最後徐宏又特意叮囑:“蘇副市長可能會看龍頭村的情況,有些事情你要做好準備。”他雖然知道陸良在龍頭村的群眾基礎不錯,但難保部分個人對他有意見,如果關鍵時候講上一兩句壞話,那對他來說可是來頂之災。
對此提醒,陸良還是很有自信,還是從心裏感激徐宏的提醒。
到了第三天,陸良早早起來,考慮到今天的特殊氣氛,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渾身上下都是素打扮,又在鏡子前仔細檢察了一下,確認沒有破綻,才出門去接徐宏。
人在官場,可以不拘小節,但不能不注意細節,特別是在大領導麵前。人常說伴君如伴虎,說得就是這樣,作為領導身邊的人,也許一個細節問題,就會在領導麵前造成無可挽回的影響。
陸良先到綠園接著了徐宏,他也是一身深色調的打扮,上車後,他同樣注意到陸良的穿著,但沒有說什麼,車子開到市政府。
徐宏先給蘇達鈞打了個電話:“蘇市長,我們已經到了市府大院,車上隻有我們兩人,就是小陸開車,我們是不是要把車子開到您門口,還是停在辦公樓前?”
蘇達鈞說:“開車我門前。”
徐宏說:“好的,明白。”
別看徐宏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自從高進走了以後,平時在刑偵支隊有說一不二的權威,與蘇達鈞又有著世交的私人關係,但在蘇達鈞麵前,表現得像個普通幹部一樣,每一處細節都考慮得周到,這就是領導與下級關係的體現。這些細節,陸良都記在心裏,他明白,自己的上級如何對待他的上級,他就希望自己的下級如何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