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刑偵民警的苦(1 / 2)

第二天早上的交班會上,當胡令秋安排完當日的工作後,陸良說話了:“我講兩件小事情吧,第一個,就是咱們吃飯的問題。我知道咱們大家非常辛苦,說實在的,所裏的夥食也不是太好,也用不了多少錢,我建議能把大家吃飯的錢免了,也算是所裏對大家的一種關愛吧。”

聽說陸良要取消夥食費,大家都很感興趣,打瞌睡的也睡了,玩遊戲的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機,都扭頭看著陸良。

陸良又說:“第二個,就是廁所門改造的問題,我認為那堵牆不影響使用,不需要拆了。”

還沒等他說完,胡令秋冷冷地說:“夥食費的問題,我以前也考慮過,但這是以前定下的規矩,並且所時的經費實在是緊張,如果不信,陸所長你可以去小石那裏查查我們的經費使用情況,已經緊張到了什麼程度,所以我不太同意你這個建議。”

說完,起身說:“散會吧。”頭也不回地拿著筆記本走了。

陸良坐在那裏,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心裏升起了一團火,什麼經費緊張,有錢拆廁所,沒錢免夥食費,這是什麼理論邏輯。但是他忍住了,沒有表現出來。

孟令欣跟著胡令秋走了出去,大家都明白,胡令秋這是跟陸良掰上了。

回到辦公室,陸良把筆記本啪地丟到辦公桌上,這分明是不給自己麵子,自己明明是一所之長,說話卻沒人聽,這叫什麼一所之長。他明白自己這兩點提得有些草率,但他就是要這樣做,一是試試胡令秋的反應,二是讓大家知道,我陸良還是有想法的。

一上午,他都在想如何打破這種局麵。正當他胡思亂想之時,猛然聽得下麵院子裏嘩啦一聲響,趕快走到外麵的樓道上,原來是農民工把廁所前麵的那堵牆推倒了。

胡令秋跟孟令欣也在樓道裏邊笑邊看,看到陸良出來,孟令欣衝著下麵的農民工說:“兄弟們快點幹啊,趕快把新牆壘起來,不然女廁所裏撒尿外麵都能看得見。”

下麵農民工嘿嘿地笑了起來,胡令秋跟孟令欣似乎沒看到就在旁邊的陸良,臉上掛著笑容,走回到胡令秋的辦公室。

中午吃飯時,有人故意在陸良旁邊說:“這菜啊,太差了,還收費,唉!”

菜還在收費,牆還在壘,陸良經受著考驗。

下午,他又到了石曉琴那裏,問:“小石,我剛來,還不摸情況,你跟我講一講,我們經費的狀況到底緊張到什麼程度。”

早上的交班會石曉琴也參加了,她當然知道陸良的提議,她心底是讚成這一提議的,她能體會得到陸良這是在為全體民警著想。

石曉琴拿過一撂賬本,翻了翻說:“這兩年設局都是按人頭拔經費的,一個人一年兩萬,我們一共二十二個人,每年四十四萬。這些錢放在人多事少的派出所,根本不用不了,可是我們所不行,每年的案子多,事情多,省著花才剛剛夠。”

陸良說:“我不明白你的省著花是什麼意思?”

石曉琴說:“比如說我們的警車,跑看守所提審人的時候,都是幾個組的人盡量湊在一起,乘一輛車去。巡邏車平時沒事就是打個人多的地方停在那裏,盡量不巡邏,還有盡量不出差,減少差旅費,在關愛民警方麵基本上就沒什麼動作。就像吃飯要交夥食費,平時過節假日根本沒有組織大家一起吃過飯,沒有過家屬座談會,更不要提什麼過節費。”

石曉琴算得這筆賬讓陸良觸目驚心,如果這樣對待民警,誰還有幹工作的積極性?

陸良問:“我們為什麼不積極向局領導爭取更多的經費,為什麼不自己想辦法解決一部分經費?”

石曉琴搖搖頭,說:“以前的所領導也去爭取過,可是每次都被局領導罵,工作成績這麼差,還有臉來要錢,所以領導也沒有心情去要了。”

陸良又問:“為什麼不自己想辦法呢,自己可以解決一部分吧?”

石曉琴不回答了,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說完,垂下了眼皮,看著眼前的賬本,不說話了

陸良大體了解了情況,回到了辦公室。

由於派出所二十四小時接出警,每天都有人值班,作為所領導,陸良和胡令秋兩個人每天輪流帶班,今天本來是胡令春值班,陸良可以回家,但為了盡快熟悉情況,他決定當晚就住在所上,所以他跟肖菲打了個電話,就在所上吃了晚飯。

晚飯後,他在辦公室裏看了一會兒報紙,聽到外邊大街上的燒烤攤上人聲攘攘,傳來很響亮的劃拳聲,就走出了辦公室。

在經過胡令秋的辦公室時,陸良看到孟令欣還有幾個當晚值班的民警正坐在裏麵,他不想進去,就走了過去,下了樓。

他先在院子裏看了看,隻有他們這邊,還有食堂上邊也就是會議室這兩側的樓裏還亮著燈,其餘都是一片漆黑,就順著樓梯,上了東側這棟樓。

亮燈的是二樓是刑偵中隊辦公室,他找到還開著燈的那間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裏麵慕小山帶著一個年輕的民警,正在給一個反銬著雙手的年輕人問口供。這個被銬的年輕人二十歲出頭,染著一頭的黃發,渾身是泥,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