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剛回到派出所上班,蔣平和郭強就進來了。
陸良這兩天光忙著處理母親何仙花的事了,派出所的工作有些沒上心,看到這二位,才想起前段時間交給他們的向小旅館收費的問題,看來二人是來彙報情況的。
陸良示意他們坐下,問:“小旅館的錢收得怎麼樣了?”
蔣平說:“通知都送到了,全轄區一共有三四十家小旅館,可以收兩萬多塊錢。”
陸良挺高興,這二位辦事還挺靠譜,問:“那麼他們接到通知反映怎麼樣,有沒有不滿情緒?”
蔣平說:“都比較支持,隻有一家,堅持認為自己該上報的數據都上報了,該做的都按要求做了,死活不同意交錢,並跟我們吵了起來,影響不太好,現在其它人都看著這一家,意思很明顯,如果他不交,別人也不會交。”
陸良點點頭,說:“比我想的要順利。”
蔣平說:“沒事,我有辦法收拾他,過兩天他就會乖乖地來交了。”
陸良說:“好,讓他們把錢直接交到石曉琴那裏,我們不經手。”
蔣平說:“我明白。”
幾天後,陸良聽到外麵說話的人不絕於耳,走出辦公室一看,一群人圍在石曉琴的辦公室裏,手裏拿著錢,他明白,這是小旅館的老板們來交錢的,看來蔣平所說的那個硬骨頭已經啃下了,他滿意地笑了笑,回到辦公室。
到了下午,石曉琴過來,說:“所長,全部小旅館都交過了錢,一共收了一萬八千五百塊。”
陸良說:“知道了,把這筆錢歸入績效獎裏麵。”
石曉琴剛走,蔣平就來了,陸良笑著問:“說一說你的餿主意。”
蔣平丟給陸良一支煙,坐下來,說:“太簡單了,上午我拉著郭強,帶著他那幫兄弟去那家旅館,告訴他們,要搞消防學習。”
陸良問:“有這個規定麼?”
蔣平說:“怎麼沒有,消防法寫得清清楚楚,”
陸良又問:“怎麼搞的?”
蔣平說:“二十幾個保安在他旅館裏竄上竄下,光滅火器就用了好幾罐,其中還有兩個是假的,我要罰他,折騰了半天,他服了。”
陸良笑了,說:“你是真有辦法。”
蔣平說:“支持派出所的工作就是支持他本人的工作,他是覺悟上不去,如果這次他還沒服,下個月我再去搞一次。”
陸良說:“好了,好了,人家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們要體諒人家。”
蔣平說:“我是體諒他啊,可是他不體諒我們。”
小旅館收費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話說上次陸良讓郭強加大了在藍月亮的巡查力度,同時派出警車,交替著在藍月亮顯示存在。沈可良受不了壓力,又無招可使,全去找大哥許喜言。
許喜言聽了沈可良的報告,覺得不以為然,派出所他打交道多了,了解這個地方上至所長教導員,下至普通民警,都是滿腦子盤算著如何為自己撈好處,真正想正兒八經幹工作的,不能說沒有,但至少他還沒有見到過。
沈可良看到許喜言不重視,湊到他臉前說:“大哥啊,你是不知道,紅船派出所新來的這個所長,那他媽的太能折騰了,上次不是給他送錢了麼,他媽的裝逼,不要,弄得我那裏整改了一段時間,現在又整一堆保安和警車放在那裏,誰還來我那裏跳舞啊。”
許喜言說:“你以前不是打點過那人姓孟的警察麼,找他啊,做做工作,看能不能擺平。”
沈可良一撇嘴,說:“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聽說正在被收拾,活都不讓幹了。”
許喜言說:“哦,這樣啊,那麼他沒什麼價值了麼,以前好像在我們麵前挺威風的,我還記著呢,動一動他。”
沈可良問:“怎麼動?”
許喜言說:“找他屁股上的屎啊。”
沈可良說:“我明白了,可是舞廳的事怎麼辦啊,我真的是頭疼,那幫保安跟蒼蠅一樣,整天圍著我們轉,惡心人呢。”
許喜言用一根牙簽剔著牙縫,說:“那你就繼續騷擾他,把他趕走啊,他們不是弄了什麼末位考核麼,你搞得他一年到頭總是倒第一,他的上頭一上火,不就把他給撤了麼?”
沈可良一咧嘴,說:“別提了,我什麼辦法都用了,人家現在有保安隊,一天到晚的巡邏。還有,現在派出所的民警跟他媽吃了藥一樣,到處找案子破,就跟貓找老鼠一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們懂得發動群眾了,懸賞,誰提供破案線索,獎現金,我們幾個小弟都被抓了,現在有些不敢出去鬧事了。”
許喜言這下了重視了,說:“是麼,這個所長什麼來路,這麼反常,他想搞什麼?”
沈可良說:“聽說是從刑偵支隊過來的,比較年輕,可能是想撈政績,再往上爬吧,反正是鹽米不進,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