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到了派出所之後,沒一的時候丁大力、王勇、鄭顯奇幾個人還是會去海鮮排檔喝酒聚一聚,所以丁大力開玩笑,意思是問他是不是要請客了。
陸良不想當著胡令秋的麵說玩笑的話,單刀直入,問:“現在不跟你耍貧嘴,有事問你,糾察大隊那邊你認不認識人?”
丁大力聽他說話少有的嚴肅,知道他有事,但他就是難改愛開玩笑的,說:“認識啊,我一個一塊畢業的同學就在那邊幹副大隊長,怎麼,你犯錯誤了?”
陸良說:“不是,我能犯什麼錯誤,我們所上有個兄弟跟朋友打小麻將,也就是玩一玩,聯絡一下感情,被糾察的人帶去了,你看能不能幫我說幾句話,都是穿一樣衣服的,叫他們寬容一下。”
丁大力說:“我問一下,看看情況吧。”
陸良加重了語氣,說:“不要看情況,一定辦好,是我在派出所最好的兄弟。”
丁大力不滿了,說:“我就當是你嫖娼被抓了,可我不是糾察大隊大隊長啊,我先打電話,馬上給你回話。”
掛了電話,胡令秋說:“所長,謝謝了。”
陸良說:“別說這種話,老孟是我們所裏的人,出了事就是所裏的事,作為所長,這是我應該做的。”
幾分鍾後,丁大力打電話過來,陸良著急地問:“怎麼樣?”
丁大力沒有回答,說:“今晚去大排檔吧。”
聽他那個得瑟勁,陸良知道這事沒問題了,笑著說:“去什麼大排檔,沒檔次,這個周末,海鮮城,叫上王勇和顯奇,不醉不休。”
丁大力也笑了,說:“你這人太不厚道了,辦了事就是海鮮城,不辦事就是大排檔。”
陸良大笑,說:“那好,就去大排檔,兄弟之間不講形式,隻講內容。”
丁大力趕快說:“還是海鮮城吧,兄弟之間內容重要,但也要有形式,沒有形式就沒有內容。”
玩笑開完,丁大力說:“我同學了解了一下情況,說你那兄弟太牛逼了,不把人家糾察放在眼裏,在大隊那邊還跟人家拍桌子,把人家惹火了,正準備辦他呢。我說,你們所怎麼有這種人?還跟你是兄弟,你可要好好說教說教。”
丁大力說話的聲音很大,胡令秋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丁大力說的是真的,孟令欣的確幹得出這種事來,心裏也挺不舒服,心裏說,媽的,自己隻知道按著性子胡來,別人隻得跟著你擦屁股。但事情辦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陸良說:“好了,他就是這脾氣,告訴你同學,改天我安排他們,給他們賠禮道歉。”
掛了電話,陸良說:“沒事了,放心吧。”
胡令秋氣憤地說:“這個老孟,真的是越老越糊塗,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他這句話,一半是出自真心,一半是說給陸良聽了,意思是替他向陸良道歉。
陸良笑了笑,說:“人都是這樣,他要是改了,就不是老孟了,算了,別上火,等他回來以後,讓他注意就行了。”
第二天,孟令欣來上班了,看到陸良一臉的不自然,想要道謝,又拉不下麵子,陸良笑了笑,沒有理他。
這件事,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陸良也並沒有對外人講,但畢竟大家都在公安係統,慢慢地,這事還是被大家所知曉。孟令欣也在派出所混了多年,人雖強,並不傻,知道自己被糾察帶走,絕非偶然,一定是有人看自己現在失勢了,故意在背後搞自己,所以,也收斂了很多,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一天到晚地坐在麻將桌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