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派出所,陸良自己回到辦公室,給丁大力打了個電話,丁大力剛剛上班,接到陸良的電話不知道有什麼事。
陸良說:“大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上次不是跟我講過我轄區有販毒的麼,今天我抓了個現形。”
聽說找到了現行,丁大力問:“有多少貨?”
陸良說:“大概有三十多公斤吧。”
“這麼多!”丁大力又驚又喜。
陸良說:“東陽幫的老大幹的。”
丁大力追問:“那麼他在場麼?”
陸良說:“不在場能叫抓現形麼?”
聽說販毒頭目也被抓,丁大力興奮地坐不住了。但興奮過後,他心裏又有些不舒服:“你們怎麼自己收網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陸良笑了,說:“這不是碰巧麼,我的兄弟今天早晨起來聽說一夥人提著家夥在村子裏到處抓人,趕快過去,沒想到誤打誤撞,抓了個販毒的,我還以為他們要打群架呢。”
丁大力酸酸地說:“你他媽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陸良說:“不過這裏麵也有你們的功勞,如果不是你上次告訴我這件事,我也不會提醒兄弟們留意,可能真的就把他們放了。這樣,這件案子我就移交給你們,到時候記功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們就行。”
丁大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大的案子陸良竟然要交給自己,這不是明擺著把功勞讓給自己麼。
他說:“你們自己辦吧,我們管不了,再說這也不是刑偵上的案子,是禁毒的事。”
陸良說:“怎麼管不了,我告訴你,他們十多個人拿的可是管製器械,這一塊是不是歸你們管,這可是團夥性犯罪,還有,東陽幫是黑社會性質團夥,這也歸你們管。再說了,別人看到有功勞,搶著都要把案子歸到自己頭上,你還不想要,那好,我把它交給禁毒支隊,你看不把他們高興死。”
丁大力說:“你先別交,我問你,你自己怎麼不辦?”
陸良說:“我這邊真的沒有這個能力,這個案子太大了,已經超出了派出所的管轄範圍,再說我們是兄弟,不交給你交給誰。”
丁大力想了想,說:“那麼你有證據能定東陽幫是黑社會麼?”
陸良輕鬆地說:“這不簡單,他販毒,收保護費,惡意傷害,這些我讓轄區裏的老板們給你提供證據。”
丁大力說:“好,我這就去向支隊領導彙報,這可是件大事,你也趕快給徐局長彙報一下,我們商量好了,就說是雙方合作破的案。”
陸良哈哈一笑,說:“沒問題,到時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功勞就行。”
掛掉電話,他又給徐宏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彙報了一下,聽說紅船村辦了這麼大一個案子,徐宏很是高興,說:“我趕快組織局裏開會,這麼大的案子,一定要辦好,辦成精品案子,你們先調查著,一定要把證據定死,定足。”
至於證據,陸良所能提供的最有力證據就是這三十多公斤的毒品了,至於更多的輔助性證據,能直接將毒品與甄有財掛鉤的,陸良拿不到,但他可以在工作思路上提供幫助,實在不行,可以將杜仲亮出來,但這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用的辦法。
市公安局對這起案子果然重視,下午,由徐宏牽頭,市刑偵支隊、禁毒支隊、治安支隊參加的專案組就進駐紅船村派出所,開始對案子進行證據清理、擴線調查工作。為了便於專案組工作,陸良把自己辦公室上邊的三樓全部清理出來,供專案組辦公用,同時全力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隨著專案組工作的開展,盡管甄有財對自己涉案百般抵賴,但專案組將他指揮參與販毒的事實通過各種手段掌握得清清楚楚,並在審訊中對其它成員進行各個擊破,偵辦工作取得重大進展,剩下的就是追查其究竟販毒多少的問題。同時對他收取保護費等涉黑犯罪的偵查也在進行,由於紅船派出所進行群眾發動工作,這些娛樂場所的老板一看甄有財根本沒有可能活著出來,紛紛站出來,痛打落水狗,把他的一些行徑揭發得一幹二淨。
在專案組進駐的這段時間裏,陸良所做的工作就是搞好保障,對於辦案過程能少參與就盡量不參與,這讓專案組中的丁大力很不理解,他問過陸良多次,陸良都隻是笑,以自己辦毒品案子經驗不足為由搪塞而過。
甄有財販毒過程中遭六人搶劫毒品,最後毒品失而複歸一事特別蹊蹺,引起了專案組的注意,但經過調查,此六人出現得太過突兀,事前沒有跡象,事後六人也石沉大海一般,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最後對這件事情的調查也不了了之。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查,至中秋節前夕,轟動整個寧海市的甄有財黑社會團夥進行公審,一審下來,甄有財因多項罪名,被判死刑,其幾個主要頭目,像黑鷹、驢臉也被判死刑,重要的一些手下,多則無期,少則三五年。
此結果一經公告,紅船村裏竟像過年一般,紛紛燃起了爆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重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