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雄這裏受挫後,經理回去跟行長商勇做了彙報,商勇也是一肚子的火,但又找不著地方撒,隻好要梁蘭昌賠償損失。
聽說要賠損失,在接受詢問時梁蘭昌擔心地問楊雄:“警官,這玻璃要多少錢?”
楊雄氣不打一處來,說:“一塊爛玻璃能賠多少錢,沒事。”
沒想到損失鑒定做下來,將近一萬塊,楊雄有些傻眼,他媽的這是什麼做的玻璃,這麼貴。他自己以現場勘查為名,跑到銀行看了看,指著還帶著裂縫的玻璃問人家:“人家玻璃跟普通玻璃有什麼不同?”
現場的小姑娘笑著告訴他:“我們是特殊玻璃,剛度更強,雖比不上防彈玻璃,但一般的破壞還是經受得住的。”
楊雄明白了,難怪梁蘭昌瘋狂地砸了那麼多次都隻砸開兩條縫,要是換作普通玻璃早就稀爛了。
他又找到梁蘭昌,說:“這玻璃你怕是要賠一萬多塊。”
梁蘭昌驚得舌頭吐出老長,說:“你不是說不用多少錢麼,怎麼這麼貴?”
楊雄看了看他,說:“人家是防彈玻璃,你應該佩服自己了,防彈玻璃都被你砸爛了。”
梁蘭昌楚楚可憐地說:“我不佩服自己,我現在後悔了,我賠不起啊。”
楊雄起身走了,扔下一句:“賠不起就不用管,讓他們到你家裏抄你的家唄。”
梁蘭昌高喊:“把我家賣了都不值這麼多錢。”
楊雄走遠了,一句話還是飄了過來:“不值這麼多錢就不要理他們,你該喝酒喝酒,該幹活幹活,愛咋地咋地。”
梁蘭昌徹底傻了,他不明白這警察怎麼這麼賴啊。
後來,這事就不了了之,但建行行長商勇同誌對紅船派出所的壞印象是留下了。
當時陸良還覺得楊雄幹得不錯,揚眉吐氣,為此他還好好地表揚了他一把。沒想到現在自己缺錢,要求到人家了,想到這些,陸良有些頭疼。
周一上班時,陸良還在為貸款的事頭疼,他突然想到了村支書邵城榮,紅船村擁有這麼多的產業,也有這麼多的存款,肯定跟銀行少不了往來,再加上他慣於跟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人打交道,說不定他會認識銀行裏的人。陸良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邵城榮正在辦公室,接到陸良的電話,問:“陸所長,這麼早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啊?”
陸良說:“支書,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麻煩你。”
邵城榮笑著說:“我們兄弟倆,還客氣什麼,有事你盡管講。”
陸良說:“我有個朋友,最近做點生意,有個不錯的機會,但是手頭上缺錢,找我幫心貸點款,可是我不認識銀行的人,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方麵的關係。”
邵城榮輕鬆地說:“我以為什麼大事,這事好辦,你們所旁邊就有個建設銀行,你直接找行長商勇不就行了麼。”
邵城榮可以直接叫出商勇的名字,看來二人關係挺熟。
他無奈地說:“我跟他不太熟,怕人家不給辦啊。”
邵城榮說:“這事就怪你了,都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你不要擺你的長官架子嘛,主動去走動一下,一回生,二回熟,時間長了不就成了朋友嘛。”
陸良覺得邵城榮真的是挺會搞關係的,拉關係這東西要靠心理素質,不能怕被拒絕,其實人都有結識朋友的意願,關鍵就是看你在別人眼裏能不能配得上朋友這個稱呼。但交往也很重要,有些人也不完全按世俗的標準交朋友,關鍵是走動。
他說:“不是我擺架子,我是擔心高攀不上人家這麼大一個行長啊。”
邵城榮說:“什麼大行長,再大的行長還不是在你的轄區,還不是要給你麵子。這樣吧,這兩天我找個機會,我們三個吃頓飯,認識一下,多走動走動,不就成朋友了。”
陸良趕快實話實說:“不用了,支書,我實話跟你講吧,以前他們行裏有個案子,我沒有照顧他,他正對我有意見呢,你不提我還好,一提我,肯定約不出來他。”
邵城榮責怪道:“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平時挺精明的啊,怎麼辦出這麼糊塗的事來。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工作是公家的,人情是自己的,你怎麼能因為工作的事得罪人呢?我告訴你,人在這個世上,沒有不用別人的時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所以,以後可要記住教訓。”
陸良心裏說:“我當初去找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想的,要不是我抓住機會,你可能連我這個所長都不會放在眼裏。”
想是這麼想,他沒有說出來,嘴裏說:“是的,支書你教訓得太對了,很多事我要向你多學習,多請教。”
吃人口短,拿人手短,求人氣短,他算理解了。
邵城榮那邊傳來手指嗒嗒嗒敲桌子的聲音,他一邊想,一邊說:“這該怎麼呢?”
陸良說:“支書,你足智多謀,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