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也聞了聞酒,說:“不用你說,這麼好的酒,怎麼可能剩啊,嗬嗬。”
酒過三巡,徐宏問小劉:“小劉,你是四川人吧,做得一手四川菜?”
小劉說:“是的。”
徐宏問:“父母都還好吧?”
小劉笑了笑,說:“父親剛辦了退休手續,母親頭兩年下崗了,自己做點小生意。”
徐宏說:“是啊,這兩年國家改革,大批的下崗人員出現,都是老百姓,日子不容易啊。”
小劉說:“剛開始不適應,時間久了,現在每天忙得團團轉,反倒說生活比以前充實了,但也艱辛。”
蘇達鈞說:“是啊,頭兩年朱總理改革力度是大了,就像他說的那樣,改革進入了攻艱期,國家還是難啊。”
徐宏說:“這一點我們幹公安的最有感觸,就是社會矛盾越來越多,以前我們每個派出所每天就是幾起報警,現在,每天十多起就是少的了。”
陸良點點頭,表示認可。
蘇達鈞說:“公安工作越往後擔子越重,你們兩個都是穿警服的,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徐宏一笑,說:“我早就認清形勢了。”
蘇達鈞又喝了一杯酒,兩瓶酒已經喝下去一瓶多了,他的話也明顯多了起來。
蘇達鈞說:“頭兩天我剛去省裏開了個會,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透露一些內容也沒關係,反正最後都是要公開的。前幾年,國內的走私形勢太嚴峻了,沿海一線,到處都是走私活動,從食品、家電、成品油到汽車配件,甚至是整車走私,有些地方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國家下決心要進行整治了。”
徐宏說:“是要整治了,我聽說現在全市滿大街跑的汽車,很多都是走私進來的,這樣下去經濟怎麼受得了。”
蘇達鈞夾了一片毛肚,放在嘴裏,嚼了兩口,說:“除了經濟受衝擊,還有稅收的問題。國家這所以要下大決心整治,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現在國家沒錢了,錢都跑到了地方政府的腰包裏,為了地方經濟發展,各地又鼓勵走私,這是借國庫的錢來發展自己,所以國家要擠稅收,向地方打板子了,最近你們公安也會有所行動。”
徐宏說:“這倒是沒聽說過什麼動向,過兩天我去廳裏,順便問一下吧。”
由於剛剛用了一輛走私汽車,所以陸良對走私這一塊很敏感,聽到蘇達鈞關於走私的這段話,陸良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如果國家真的加大打擊力度,自己是否會受到牽連。
直到吃完飯從蘇達鈞家裏走出來,蘇季都沒有回來,陸良有些失落地回到家裏,手機始終沒有響,蘇季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第二天,陸良從收來的錢裏,拿出了一部分,給大家發了些錢,算是過年的福利。拿到錢,大家都喜氣洋洋,過年的氣氛真的重了。
徐宏打電話過來,讓他明天陪自己去省廳,回到家裏,陸良就做了一些必須的準備,第二天一早,到了徐宏住的紫苑,給徐宏打電話報到後,就在他的車子旁邊等著。
八點半,徐宏走了下來,坐進車裏,陸良開動車子,向省城古平開去。
從寧海到古平,清一色的高速公路,帕薩特的動力被發揮到極致,徐宏也喜歡快快車,路上不停地催促他開快點,四百多公裏的路程,三個多小時就到了,十二點左右,車子到了省公安廳的門口。
幾年沒到古平來,這裏的變化還是很大,多了很多的高樓和住宅區,有幾條路,陸良都找不著方向了。由於急著把徐宏送去辦事,陸良心裏也沒有多少時間去感慨。
公安廳的門口站著幾個虎視眈眈的保安,看到徐宏的車子停下,並沒有把伸縮門打開的意思,而是走到車前,示意陸良出示證件。
想想要是在寧海,徐宏的車子基本上是暢通無阻,現在到了省廳,雖說級別高了,但還是一個係統,卻要被檢查證件,要是去了京城公安部,他不知會是怎樣的場麵。
陸良指了指前麵,說:“警車的牌照還進不去啊?”
保安搖了搖頭,陸良想到了小學時學到的列寧和衛兵的故事。徐宏在後麵說:“算了小陸,這是人家的職責,拿出證件來給他看看。”
陸良無奈地掏出證件,保安看了看,交還給他,說:“請下來登記。”
後麵有車子急著要進來,不停地鳴喇叭,要不是徐宏在後麵坐著,陸良早就急了。他無奈地把車子靠在邊上,讓後麵的車子進去,自己下了車在旁邊的桌子上做了登記。
車子進了院子,陸良把徐宏放在辦公樓的台階前,自己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把車子停好,坐在車子上靜靜地等著徐宏下來。
公安廳的辦公大樓是新建的,有八層高,跟所有的政府部門的辦公樓一樣,外觀中規中矩,樓體鑲嵌著藍色的玻璃和藏青色的大理石,正中間大門上方,懸掛著大大的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