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結束(1 / 2)

借著手電筒的光,陸良看到還有十多輛車往裏排去,最後一輛車,橫著擺在山洞的中央,這輛車的前麵,似乎倒著一個人。

他想都沒想,提槍打了過去,子彈打在汽車上,發出當當的響聲,但是地上的人並沒有反應。

他退到拐彎的後麵,緊貼著洞壁,示意大家跟上。等到了離最後一輛車十多米的時候,他示意大家隱蔽等待,自己快步走了上去,槍口死死地對準了地上的那個人。等走到離那人四五米的時候,借著手電筒的光,他看到,那人倒在地上,四肢被繩索捆住,地上一攤血,還有血正不斷從身上流出來。

陸良快速蹲下身子,看了看車子底下,車後麵沒有人,他快走疾衝過去,用手電照著,搜索輛,也沒有人。再往洞口方向看,山洞裏靜悄悄的,靜得可以聽得清自己的心跳。

他走到地上躺著的那人旁邊,這時,隊員們都跟了上來,把警戒隊形布置好,手電和火把把周圍照得通亮。

陸良蹲下去,就著燈光,看到地上的人頭部中了一槍,腦袋一側已經開了花,但陸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死者正是他苦苦搜尋的馬朝陽。

這麼多天來,羞辱帶來的仇恨一直壓在他的心頭,他一直在等著自己親手把馬朝陽關起來的那一天,他想在那一天,把所有的恥辱都送給他,他要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的複仇一幕,沒想到,這一幕在他腦海裏出現了無數次,等最後機會到來的時候,對手卻再也無法看到。

陸良突然感到一陣失落,深深的失落。

還沒等他把失落品嚐透,出口的地方突然傳來突突的馬達聲,把他從忘我的狀態中喚醒,他吃了一驚,才想到潛在的危險。是什麼人把馬朝陽綁起來的?馬朝陽頭上這一槍是他開的,還是被自己和隊員擊中?這一係列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他把手電筒照向洞口,想去追,又怕路上有埋伏,正猶豫間,一名隊員往那輛車裏看了看,說:“鑰匙在上麵,我上去打開車燈,照一照前方,車燈比手電筒亮多了。”

說完,就要去拉車門,陸良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大叫一聲:“不要動!”

但已經晚了,那名隊員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哢地把門打開,陸良趕快喊:“臥倒!”

自己則一把抱住那名開門的隊員,一個背摔,把他摔到兩米開外。

隻聽得一聲巨響,陸良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慢慢醒來,隻覺得兩隻耳朵嗡嗡作響,腦子一片眩暈。

他努力睜開眼睛,隔膜還是疼的,兩張麵孔在他麵前逐漸清晰起來,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像鮮花一般瞬間開放,是尹傑和另外一名隊員正俯在他的身前,看到他睜開眼睛,露出欣喜的笑容,大聲叫道:“支隊長醒了,支隊長醒了!”

聽到叫聲,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走了過來,陸良這才看到自己的手背上紮著針管,幾瓶針水吊在床頭上,正一滴滴的滴下來。

陸良問:“我這是在哪裏?”

尹傑眼裏含著淚水,說:“支隊長,你在衛生院裏啊,當時我們在山洞裏,車裏藏了手榴彈,開門的時候拉響了弦,手榴彈爆炸了。”

陸良這才想起來,手榴彈爆炸的瞬間,自己就失去了知覺。

陸良急切地問:“我們有沒有傷亡?”

尹傑說:“還好,聽說手榴彈被放在了車門後麵,幸好那是輛奔馳,門被炸飛了,車體沒有大問題,車頂也被炸了個洞,還好彈片沒有飛出來多少。據武警的人說那是枚老式手榴彈,文革期間造的,估計是當時工人偷工減料,炸藥放得不夠。我們隻有幾名隊員受傷,就是你傷得最重,你是被炸飛的車門拍在了後背上,飛出來四五米啊,我們都以為……”

說到這裏,他說不下去了。

聽說沒有人員犧牲,陸良重重地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一顆心才算落地。

兩人正說著,徐宏聞訊趕了過來,看到頭發全被燒焦、右胳膊纏著繃帶的陸良,他的臉沉了下來,指著陸良的鼻子,說:“你怎麼搞的,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擅自行動,進到洞裏,遇到打槍怎麼不及時向我報告?”

保住自己一條命,隊員也沒有犧牲,這對陸良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於什麼政治前途,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他躺在床上,笑著對徐宏說:“局長,我聽從了你的命令啊,這不,沒向你請示我是不敢上西天的,現在你來了,請問你批不批準啊?”

陸良被他逗樂了,半是心疼,半是責怪地說:“你呀,隻有一股子莽勁,不知道動腦子,當時你可以呼叫支援啊,我們武警部隊有專業的搜索部隊,也有一些更專業的裝備啊,你就這麼大著膽子闖了進去?我聽說還拿著什麼火把,你以為這是什麼,是解放軍剿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