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說:“洪高麗的父母已經聯係上了,但他們不方便來,我已經派兩個同誌去他們那兒取樣,距離不算太遠,幾百公裏,今天就能回。”
陸良點頭,又問:“那麼胡誌全這邊呢?”
“還是沒消息。”
陸良想了想,說:“咱們呢,時間緊,分幾條腿同時走路,把疑似搶劫犯的那個情況趕快通報給徐龍顯,讓他們趕快核清,死者是不是就是搶劫的人。”
王勇辦事利索,把做的保安的筆錄抽出來,交給旁邊的一個人,讓他趕快去徐龍顯那邊。
把這些事情安排完,陸良問王勇:“搶劫犯跟洪高麗攪在了一塊,你分析一下是怎麼個情況?”
王勇說:“這事很有可能啊,你想啊,洪高麗在售樓處,了解每天收的定金的情況,然後把情況透露給實施搶劫的人,這叫裏應外合啊,太符合情理了。”
陸良又問:“那麼為什麼洪高麗會被殺呢?”
王勇不假思索地說:“分贓不均唄。”
“那麼其它兩個人呢?”
“同夥!”
說完,王勇興奮地一拍手:“這是這麼回事了,等待鑒定結果吧。”
陸良點點頭,說:“別管是不是這樣,還是從洪高麗這裏入手吧。”
第二天,案件仍然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中午的時候,一個人突然來到陸良他們的辦公室。
這個人瘦瘦的,個頭中等,膚色發黃,一雙小眼睛遊移不定,但就是沒有神采,一臉的疲憊。
陸良看到他進來後,不知道找誰,問他:“你找誰,什麼事?”
看到終於有人理自己了,來人說:“我叫胡誌全!”
胡誌全,這三個字剛一出口,滿屋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像看外星人一樣盯住了他。一下子成了關注的中心,胡誌全有點像關在籠子裏的小獸,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這樣冷漠的一個人,看著自己的老婆跟別人上床,卻管也不管,看他這形象,又陰又冷的,估計這事他能做得出。
胡誌全,找他千萬遍都找不到,他自己卻找上門來,難道他的人生一直都是這麼富有戲劇性麼?
陸良招呼他坐下,問他:“這幾天我去哪裏了,我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胡誌全還真是相當平靜,雖然有些不適應,說話思路清晰得很:“前段時間出差了,剛回來,就因為酒駕,被交警抓到,關了幾天,昨天剛剛出來,聽說你們找我,我就主動過來了。”
口齒挺利索,這令陸良對他的印象大大改變,看來這個人並不簡單。
陸良拿過疑似洪高麗的相片,放在他的麵前,問:“這個人你認識麼?”
胡誌全看了看,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陸良一直盯著他,觀察他的反應,但他的臉就好像戴了個人皮麵具一樣,看不出什麼情感的變化。他看著相片的樣子,好像在研究一個動物標本。
看了好大一會兒,他才說:“這衣服好像是我老婆上班時穿的,但不是很肯定。”
陸良問:“你跟老婆生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什麼細節啊,應該一眼就能認得出才是?”
胡誌全說:“我跟她分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忙我的,她也有她的生活,誰也不幹涉誰。”
他倒挺坦誠。
看到屋子裏人多,陸良小聲問:“你知道你老婆跟別人的事麼?”
他點點頭,依然麵如止水。
“你恨她麼?”
胡誌全搖搖頭。
“為什麼不恨?”
“我跟她早就沒有什麼感情,夫妻關係名存實亡,她愛找誰就找誰,跟我沒有了關係,我和她隻差一張手續。”
陸良歎息了一聲,把照片收了起來。
“那麼我們談一談你最近的活動吧,你出差了?”
“是的,這個單位早就有計劃?”
“有人能夠證明麼?”
“單位有出差計劃,我是按計劃進行的。”
“坐的什麼交通工具?”
“飛機。”
“哪裏坐的?”
“古平。”
“你老婆缺錢麼?”
“不知道,她比我工資要高。”
“有仇人麼?”
“不知道。”
……
一問一答,一問一答,到最後陸良實在問不出問題,拿眼睛看了看旁邊做筆錄的王勇,王勇也搖搖頭,把筆錄拿了過來,說:“把你的身份證號和手機號留下。”
胡誌全依言,在筆錄的空白處把這些信息留下,然後在王勇的指點下,簽好名,按好手印,就坐在那裏,一根木雕一般,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多餘的動作,更沒有多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