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21）
二十一、難道我還做得不好嗎
煤油燈那小小的火星在可憐的跳動，時而變成一團火焰，把光線變得很明亮；時而又變成一點火星，奄奄一息的樣子。熟悉煤油燈的人都知道，這是燈裏的煤油所剩無幾、快要燃盡的預兆，可是她沒有起身去提來煤油瓶進行添加，依然坐在小*上十指如飛的織著毛衣；我也沒有催促，不知什麼時候，我也坐到了那張小*上，斜靠著*上的棉被，舒舒服服的抽著煙。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小城都已經入睡，萬籟俱靜，隻聽得見不知誰家的自鳴鍾在叮叮咚咚的響著，敲響了十二下，4月9日就要結束了。
《紅與黑》裏有這樣一個情節：“於連對自己的怯懦感到憤怒，心想：‘十點的鍾聲響過，我就要做我一整天裏想在晚上做的事，否則我就回到房間裏開槍打碎自己的腦袋。‘於連太激動了，幾乎不能自己。終於，他頭*上的鍾敲了十點，這等待和焦灼的時刻總算過去了。鍾聲，要命的鍾聲，一記記在他的腦中回蕩，使得他心驚肉跳。就在最後一記鍾聲餘音未了之際，他伸出手，一把**德·萊納夫人的手，但是她立刻抽了回去。於連此時不知如何是好，重又把那隻手**。雖然他已昏了頭，仍不禁吃了一驚，他**的那隻手冰也似的涼；他使勁地握著，手也戰戰地抖；德·萊納夫人作了最後一次努力想把手抽回，但那隻手還是留下了。“
我也是這樣的：在赴約之前，我就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的結果。我沒有於連那麼大膽，十點鍾就去尋求答案，隻想在十二點鍾聲敲響以前，對我們之間已經持續了數月的**有一個答案：其實說的慎重其事，不過也很簡單，不過就是不進則退，要麼成其一番好事，要麼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隻不過這一次應該由我來主動尋求答案了。當那個鍾聲敲響的時候，我開始為自己的懦弱和猶豫不前而感到羞愧了。
那一段由我發起的對話應該是終生難忘的。
我吐出了一口煙霧：“你還記不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老天爺，我對你的承諾太多了，誰知道是哪一個？“我在提醒她：“就是你今天……不對，應該說昨天傍晚在我廠門口對我的承諾？“她抬了一下頭，飛快地望了我一眼：“我說過什麼嗎？“她的記憶很好，那句很關鍵的話被她想起來了：“可不，我答應過你，你需要什麼，我就給你準備什麼。“我追問了一句：“做到了嗎？“她望著我嫣然一笑：“難道我還做得不好嗎？“
我們就有了一個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