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寧扯著衣袖的手來不及收回,被對方撞得猛一用力,竟把袖子扯出一斷裂縫。
今日是犯了衣服劫嗎?
蘇昭寧有些頭痛不已,安怡郡主先前那個丫鬟還沒帶著蘇珍宜回來,她總不能把這邊唯一一個又帶走。
尋了個托詞,蘇昭寧便準備自己去尋府上丫鬟,要針線縫上兩針便是了。她在長安侯府,自己縫補之事也並不少做。
路走開了一段,丫鬟卻並沒有碰上一個。
煩心的事似乎全都湊在了一起。小心翼翼要避諱遇到外男的蘇昭寧靠在樹蔭這邊,往先前蘇珍宜換衣的地方走去。
“三妹妹?”
那間廂房的房門被推開,裏麵空空如也。
唯一證明蘇珍宜痕跡的是,那件換下來的大紅色曇花樣百褶裙被搭在紫檀木座椅上。
裙子在這兒,蘇珍宜人呢?
自己一路上也沒有遇上她……
這裙子倒這樣輕易就換下來了……
目光不經意地從大紅色百褶裙上掠過,那領口的裂縫像個笑臉,大喇喇地對著蘇昭寧。
腦中的弦突然就被拉直接上。
蘇昭寧猛地反應過來。
錯了!
全錯了!
她上前一步,拉開那個衣櫃,將那一衣櫃的華裳又取了兩件出來。
不過是輕輕用力,那華裳竟也有了裂痕。
原來曇花的局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局。
真正的局是在那裏!
想起一路走過時,映襯著刀光劍影的常青樹,蘇昭寧推開門一路小跑。
她是不想管蘇珍宜,也管不上蘇珍宜。可她不能不管整個長安侯府!
或許伯母大黃氏的算計就是這樣,讓精心打扮過的蘇珍宜挑起安怡郡主的妒忌之心。再因為京外的身份,讓一無所知的蘇珍宜在朝陽長公主麵前犯了忌諱。
可是,世上最難以把握的就是人心啊!
安怡郡主是動了妒心,也是出手對付了蘇珍宜。可她這一出手,拉下水的不僅是蘇珍宜,而是整個長安侯府!
觸怒朝陽長公主的隱疾,隻是蘇珍宜一個人不得出世。謀算攀附皇子,卻是一府顛覆啊!
想到那樹葉中刀光劍影的光亮,想到方才少女們的戲謔之言,蘇昭寧的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
四皇子!能引得陳天揚親自弄刀舞劍的隻有四皇子!
氣喘籲籲地跑到回廊之處,丫鬟和蘇珍宜的身影完全看不到。
蘇昭寧不敢停下腳步,準備又往另一個地方跑去,卻感覺到頭頂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一抬頭,險地要嚇暈過去!
蘇珍宜居然爬到了青石磚砌好的圍牆上麵。
“三妹妹。”壓低聲音喚了一句,蘇珍宜卻充耳不聞。
蘇昭寧急得都要暈過去了。
她看著蘇珍宜身下的梯子,咬咬牙,自己也爬了上去。
“二姐姐,你怎麼也來了!”蘇珍宜這才察覺到蘇昭寧的出現。她充滿警惕地在梯子上轉過身,目光不善地瞪向蘇昭寧。
“三妹妹,你同我趕緊下去!”蘇昭寧見對方那母雞護食的樣子,就知道蘇珍宜是完全落入了安怡郡主的算計中了。
一個鄉下來的姑娘,聽人說了圍牆這邊都是權貴好兒郎,豈會沒有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