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莫非是不想和二妹賠禮道歉?”蘇瑾瑜不關注內宅爭鬥,但他卻並非不懂內宅爭鬥。
前幾次的事情,已經讓他對這位三妹的印象大打折扣。但總歸是一家人,他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的。所以,他才主動給出她一次機會,希望蘇珍宜能夠借此彌補二妹蘇昭寧。
隻可惜,他的願望注定要落空。
蘇珍宜表麵上算是順從地回答道:“我當然是真心同二姐姐賠禮道歉的。大哥哥說的沒錯,二姐姐若是不原諒我,我便多找她賠禮道歉幾次便是了。都是姐妹,誰低頭做小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聽起來,讓人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但蘇瑾瑜不深究此處,點點頭便轉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蘇珍宜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咒罵了蘇昭寧無數遍。
她簡直一刻都不能再忍了。若是不把蘇昭寧除去,她簡直要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了。
任蘇珍宜再把蘇昭寧恨出血來,近日的蘇昭寧卻過得甚是順風順水。
長安侯府的下人一貫是見風使舵的性子就不用說了。侯老夫人那邊對蘇昭寧是眼不見為淨的態度。不主動施寵於蘇昭寧,也不派人來為難她。
原是最不安穩、最喜磋磨蘇昭寧的小黃氏兩母女,也因為詠絮社的事情,暫時消停了下來。
蘇柔惠自然是放不下顏麵來討好蘇昭寧的。隻不過她卻也清楚,狗急了也要跳牆。更何況現在蘇昭寧還有了依仗。她索性就當個瞎子,做府上院中暫時沒有蘇昭寧這個人罷了。
三月轉瞬即過,清明的日子臨近,長安侯老夫人便依著慣例帶一眾女眷去寺廟上香,並將祭祖要用的佛經供到佛前。待齋戒三日後,再將供奉過的佛經帶回來燒給祖宗菩薩。
往日的佛經,都是由長安侯府大少爺蘇瑾瑜親手抄寫的。今年,蘇瑾瑜新官上任,時間上頗為緊湊,便全權交給了二姑娘蘇昭寧。
將佛經用素淨的藍布包著,蘇昭寧將它們一並準備遞給蘇瑾瑜。
“二妹也要同去寺裏的,便由你到寺後親自交給祖母吧。”蘇瑾瑜安排蘇昭寧抄寫祭祖佛經的最早想法,當然是因為領受了蘇昭寧那久久如意件繡品的情。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蘇瑾瑜是真心對這位二妹有了兄妹的維護之情了。他這番安排,自然是為了讓蘇昭寧在眾人麵前得府上老祖宗鄭氏的誇獎。
鄭氏因為久久如意件真正刺繡人的事情,在宮中丟了顏麵,心裏一直對蘇昭寧是有些不太熱乎的。但是,鄭氏信佛,又是祭祖這樣的大事情,因此在佛前,鄭氏絕對不可能憑心斷事,將蘇昭寧的功勞抹滅。
鄭氏的想法,蘇瑾瑜是算得剛剛好,隻不過其他人的想法,他卻是沒有算到,也是算不到的。
服侍主子們上馬車的時候,管家才發現了問題。往年祭祖的時候,府上的主子們一房一輛馬車,老祖宗和大少爺一輛馬車,算得是剛剛好。今年長安侯府卻是多了兩位新主子。
二少爺自然是可以去老祖宗那輛馬車的。但是三姑娘就擠不進去了。
長房的那輛馬車排在最前,此時已經行動了。二房、三房都有夫人和兩位小姐,本就滿滿的,實在有些加不進去。
望著這位曾被老祖宗寵極一時的三姑娘,管家頓時十分為難。
誰又知道這三姑娘什麼時候複寵於老祖宗麵前呢?
不好安排,實在是不好安排。
蘇珍宜聽了丫鬟的稟告,起初是惱火得很。難道要她去跟下人們擠一輛馬車不成?
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並且心情轉陰為晴了。
去佛寺,可不就是一個上好的機會嗎?
蘇珍宜從妝台屜子裏取出那個包得甚好的紅翡鐲子,往正門口走去。
門口,小黃氏和蘇柔惠已經上了馬車,蘇昭寧正抱著藍色的布包要走上馬車。
“二姐姐。”蘇珍宜疾走兩步,出聲喚道。
蘇昭寧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蘇珍宜。
即便是落入低穀,蘇珍宜的容貌也半點不受折損。她一身淡黃色裙裳,發髻中隻簡單別了個步搖,但一搖一步間,風姿盡顯。
“二姐姐。”蘇珍宜走到蘇昭寧的麵前,將手中的軟布打開,露出裏麵的紅翡鐲子來。
“先前瑾軒不懂事,做出了那樣不敬二姐姐的舉動,我作為他的嫡親姐姐,實在羞愧。這鐲子,是妹妹我能拿出來的最好禮物。還請二姐姐不要嫌棄,一定要收下妹妹的。”蘇珍宜將那紅翡鐲子放到蘇昭寧手中。
如她所想,蘇昭寧並沒有拒絕。
對待蘇珍宜的所予,蘇昭寧是十分警惕的。但這個紅翡鐲子曾是她母親所有,隻不過後來小黃氏生下了蘇柔惠,她母親為了讓她父親高興,便將這鐲子賞給了小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