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珍宜議親的對象並不是她所中意的周大公子。可是前有清泉寺倒戈之仇,後有踏春行爭奪之舉,蘇柔惠巴不得踩死這外麵來的呢!
白氏聽到這裏,自是明白了侯老夫人和侯夫人婆媳之間不同的喜好。她是個通透人,今日的目的為的是潑了髒水到長安侯府和定了兒子的心上人回去。
長安侯府的內鬥,白氏樂得隻做個旁觀者。
她一字不發地隻是靜靜坐著。
那波瀾不驚的表情讓蘇珍宜心底一片發涼。
肯定白氏與蘇昭寧已經狼狽為奸了!
她們、她們就是想要自己嫁給那醜八怪!
不行,絕對不行!
蘇珍宜腦子轉得飛快,但卻想不出任何辦法。她彷徨無助地望向廳中的所有人,目光從蘇柔惠、小黃氏、蘇柔嘉、大黃氏身上一一過去,最後停留在侯老夫人身上。
整個長安侯府,最看重自己的人,應該就是侯老夫人了。
蘇珍宜別無退路,隻能賭一把侯老夫人的傾向。她恨然地朝蘇昭寧道:“二姐姐非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隻能一死以證清白了!”
說完,蘇珍宜就站起身,假意要往旁邊的凳子上撞去。
“我的三丫頭,你要這樣,可要挖了祖母的心頭肉了!”侯老夫人忙站起身去親自攔蘇珍宜,她口裏也是心呀肉呀地喊個不停。
侯老夫人這十分明顯的態度讓白氏隻是揚了下眉,她甚至都沒有抬眼看這鬧騰的祖孫一眼。
被蘇珍宜拚死控訴的蘇昭寧也是十分淡定。她拿著自己的帕子,坐回了蘇穎穎身邊。
表麵全神貫注在給妹妹剝果子,實際上留意著廳中所有人舉動的五姑娘心裏微微驚了驚。
她二姐姐竟有這樣的定力。想來,此局,三姐姐要必敗了!
有五姑娘這個想法的不僅一個人。大黃氏不喜蘇珍宜,更加不喜她拿蘇瑾軒的前途當由頭立誌不嫁。小黃氏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略微有些心焦的旁觀者,隻有大姑娘蘇柔嘉一個。
她當然不焦慮蘇珍宜嫁給誰,她不過是焦慮如何跟白氏談條件。
看一眼身邊淡然的蘇昭寧,蘇柔嘉心裏頭浮現了一個想法。
她施施然站起身,朝著白氏行了個禮,歉然道:“讓夫人見笑了。姐妹們之間誤會有些深,鬧得不像樣子。”
白氏聽了這話,慢悠悠地把手裏的茶盞放了下來。她一字一頓,答得甚為清楚明白:“都是一家人了,不必管我。”
這個一家人讓蘇珍宜又有了想去撞凳子的想法。
蘇昭寧默默地低頭,自己咬了一口幹桂圓肉。
祖母院中的桂圓真甜。
蘇柔嘉走到蘇珍宜身邊,一邊扶了侯老夫人坐下,一邊用眼神安撫蘇珍宜。
她自說自話道:“姐妹之間,可不就該坦坦蕩蕩、說個清楚嗎?隻要肯解釋,也沒得個懷疑的。畢竟咱長安侯府的家教擺在那兒呢。”
白氏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潔的指甲,等待蘇柔嘉的下文。
這蘇大姑娘是要發力了吧?
也就一樣茶藝最拿得出手,卻能在京中與才女顧嫋嫋等人齊名的蘇大姑娘,到底有顆如何玲瓏剔透的心?
白氏對此,還是挺有興趣的。
隻見蘇柔嘉把目光放到了蘇昭寧那邊,她看似公正地問道:“二妹妹略長,我先問你。你是否見過周二公子,又是否和周二公子私定了終身?”
原來前頭的高帽子是要用在這兒。
白氏瞬間了然於心。
等著這蘇二姑娘連聲回答了兩句否,蘇三姑娘肯定是依樣畫葫蘆地答否呢。
至於這答話值不值得相信,前頭蘇大姑娘不是已經鋪墊好了嗎?質疑這回答就是質疑整個長安侯府的家教,要撕破臉呢!
這可怎麼辦才好?
白氏真不想說,她對於做個潑婦,十分之具有心得。
白氏想到的,蘇昭寧自然也想到了。
她抬頭,看向蘇柔嘉。
蘇柔嘉目光暗含期待。
隻可惜,蘇昭寧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蘇珍宜。即便明知道她抬手了,白氏也不會放過蘇珍宜。可蘇昭寧就是不準備抬這手。
蘇珍宜算計了自己這麼多次,連春藥這種不堪的手段都用上了,自己還有什麼好忍好讓的?
蘇昭寧望著蘇柔嘉,嘴角微揚,聲音清晰地答道:“情意這種事,最是講究當事人的說法。不是還有個周二公子嗎,大姐姐不如請周二公子親自來我們府上,說一說、認一認,那豈不是勝得妹妹答百句千句?”
蘇柔嘉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