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侯爺的意思是陳將軍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蘇瑾瑜脫口而出問道。
蘇昭寧也抬頭看向南懷信。
南懷信顯然還沒有明白這句“早就知道”又代表了什麼。他依舊秉持著誠實的原則,點了點頭,如實答道:“我與天揚是一同聽到的。”
“侯爺有心了。”承諾做花瓶的蘇瑾瑜忘記了自己的承諾。他臉色發青地看向南懷信,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侯爺,蘇某自己的妹妹蘇某自己會護著。不敢勞侯爺和陳將軍掛念。”蘇瑾瑜不想再做花瓶,不想再沉默。
他心中的火騰地一下就燃了起來。
原以為驃騎將軍也與他一樣,是看到了他二妹的好。
可原來人家隻是施恩。
這施恩,是看在他蘇瑾瑜的麵子上嗎?
自我感覺良好的蘇瑾瑜完全沒有想過陳天揚和南懷信站出來的另一個可能。
“侯爺,請吧。”蘇瑾瑜是個耿直得連公主也敢罵的人。如今護妹心當先,他根本不想再讓這位定遠侯爺在此“傷害”他二妹。
他妹妹就那樣差,婚事隻能靠憐憫嗎?
“蘇侍郎……”南懷信終於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知道蘇瑾瑜的態度因為他那句話陡然改變了。但是他並沒有想清楚對方為何如此不快。
是隻中意陳天揚的意思嗎?
南懷信心情一時有些受挫,他不自覺地看向蘇昭寧。
蘇昭寧此時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她不是蘇瑾瑜,不會誤會陳天揚的想法。
畢竟陳小將軍那日在長安侯府外的表現已經十分明顯。之後的那次談話,雖然蘇昭寧拒絕了對方,但不代表她傻到那樣還不明白陳天揚的心意。
蘇昭寧如今不明白的是南懷信的心。
定遠侯爺南懷信說,他和陳天揚的心是一樣的。
南懷信真的知道陳天揚對她蘇昭寧是什麼心嗎?他難道是同樣的心嗎?
如果是,他為什麼要讓府中的大夫隱瞞安怡那次下毒的事情?他不是看不起自己?
蘇昭寧覺得自己思緒也很亂。
混亂之中,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現在她的當務之急並不是確定定遠侯爺的心意。
“侯爺還是請先回吧。若是宛宛想我,可讓她來家中看我。”蘇昭寧垂目,避開了南懷信的視線。
南懷信還想再說,蘇瑾瑜卻是已經站起了身,直接在門口擺出了“請”的姿勢。
南懷信畢竟是定遠侯爺。蘇家兄妹話說到這樣,他也不會再強留,便起身離去了。
隻是出院子之時,南懷信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房中的蘇昭寧。
五彩琉璃馬是他永遠的遺憾。
這一次,他也要遺憾嗎?
不。
南懷信很確定自己心中的答案。他步子堅定地走出了長安侯府。
而蘇昭寧房中,留下來的蘇瑾瑜陷入了深深的內疚之中。
他自房門口的位置走回蘇昭寧坐的桌邊,那麼短的一段距離,他走了數十步。
說是走,實際是挪。
到了蘇昭寧麵前,蘇瑾瑜甚至不敢抬頭看自己二妹。他低著頭,頗為沮喪地問蘇昭寧:“二妹,你是不是覺得大哥很沒用?”
蘇昭寧不知道蘇瑾瑜把南懷信今日的話發散成了什麼樣子。她隻是就事論事地安慰蘇瑾瑜:“大哥哥為什麼這樣妄自菲薄?你沒有選擇直接去跟父親衝突,而是直接去求見了周尚書,這其實就已經解決了我的問題。”
“周尚書不是父親,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真的同意這樁結親。”蘇昭寧想起她的父親,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我父親可奈何不了周尚書。”
蘇瑾瑜感覺受到了一絲安慰,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二妹,繼續問道:“那剛剛的事,二妹怪不怪我?”
可這一個問題,蘇瑾瑜卻沒有等蘇昭寧給出答案,就直接自己回答了。
“二妹,我不想你嫁去周家,不僅僅是因為大叔父想讓你去做妾。普通平民百姓都知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周家大公子我打過交道,他不會是你的良配。”
說完周大公子,蘇瑾瑜又提到陳天揚身上。他皺眉道:“我原以為陳將軍算是良配,畢竟他品行端正、一身正氣。但是,我沒有想到他也是那種人!”
蘇瑾瑜這最後的定論下得頗帶鄙夷語氣。
就算蘇昭寧不想和陳天揚有什麼糾葛,她也不得不承認陳天揚是個好將軍、是個好人。那為什麼她大哥哥會這樣說陳天揚?
蘇昭寧不由得問道:“大哥哥是說,陳天揚是哪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