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應了別人對甄寶齋的一句戲言,美則美矣,貴也甚貴啊。
南宛宛也發現了價格上的差異,她有些不理解地問道:“你們的定製才是這樣的價位。這一盒白梅耳墜,怎貴的如此離譜?”
那替南宛宛取石榴花耳墜的小二也走了過來,他向南宛宛解釋道:“這盒白梅耳墜,本就是定製品。”
“隻不過南姑娘也知道,定製品逾期半年未來取,我們鋪子裏便不會再留著了。那定金畢竟隻是全部款項的很小一部分。”替南宛宛領路的這小二看向那替蘇昭寧領路的小二,朝對方道,“既是我領的客人,你就不用介紹了。”
第一個小二聽了,立即便是怒了。他當場反駁道:“我的客人也還在此處,你焉知她就不會再買?這姑娘對白梅耳墜十分喜愛,看了許久。”
第二個小二還想再說話,卻看到門口又進來了第三個小二,連忙朝南宛宛大力推薦起自己拿過來的石榴花來:“南姑娘,您瞧這盒石榴花耳墜,其中花樣全是最新的。您要是喜歡,就是整盒買下也不算貴。”
第一個小二不甘示弱地對蘇昭寧道:“姑娘,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您既中意這白梅耳墜,就千萬不要錯過了。這定製是絕不做重複的。今日即便這盒白梅耳墜不是做定製賣出去的,我們師傅也仍舊不會再做這些款式了。”
“有道是千金難買心頭好啊!”第一個小二領蘇昭寧進來時的淡定從容,全然被旁邊的小二激成了窮追猛打。
蘇昭寧如今也看出來了,這甄寶齋的模式還真是獨特。每個小二會領一個客人,而客人買了什麼,肯定也跟小二報酬直接相關。
否則,領南宛宛進來的小二不會催促自己麵前這小二離開。
自己這麵前的小二,也不會如此賣力推薦。
可惜,自己實在狠不下心買下這樣貴一盒首飾啊。
不是首飾,這僅僅還是一盒耳墜。
蘇昭寧如今手裏的銀錢,其實遠不止一千兩。今日的情形,若是換了母親還在世時的幼年蘇昭寧,未必沒有氣魄一口氣買下心頭好。
但任何人,那樣沒有娘沒有爹,沒人疼沒人愛的活了這麼多年,又忍氣吞聲了那麼多年,性情的一些猶豫是不可能立刻改變的。
蘇昭寧雖然真的很喜歡那盒白梅耳墜,卻下不了決心。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次,就又仍有如今的閑適和安然了。
若是之後,長安侯府的情形又有變,她又身陷囹圄呢?
蘇昭寧看了眼那白梅耳墜,狠心答道:“我還是不要了,你收起來吧。”
“姑娘,您就真的不要了嗎?”小二一臉的傷心,他仍在做著最後的努力,朝蘇昭寧勸道,“都說緣分是可遇而不可求,您和這耳墜的緣分,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全部包起來吧!”一個果斷的聲音夾雜了進來。
“我都買下來,蘇姐姐你喜歡就行。”南宛宛在旁出聲道。
兩個出聲要買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出聲,聽到對方的話,都忍不住看向對方。
是誰和我一樣的想法?
“南姑娘?”陳天揚十分意外地看向蘇昭寧旁邊的南宛宛。
“陳天揚!”南宛宛則滿是怒氣地瞪著陳天揚。
這討人厭的陳天揚!前段時間搶了蘇姐姐的時間,讓蘇姐姐不能來赴她的約就算了,如今女人的首飾,他也要跟自己搶!
陳天揚卻是進來之際就一雙眼睛都在蘇昭寧身上。雖然南宛宛也早在其中,但他卻是才注意到,不由得又問了一句:“南姑娘也在此?”
“你又和我爭!”南宛宛卻是隻執著於這一點。她真的太討厭陳天揚了!不僅僅是因為安怡,而且因為蘇昭寧。陳天揚和她搶蘇姐姐,和她哥哥搶蘇姐姐,總之她就是討厭陳天揚!
“我是買給蘇姑娘的。”在陳天揚心中,南宛宛的身份倒是一直沒有改變過。她就是總角之交南懷信的妹妹,就跟自己的妹妹陳雨蕊一樣是個小姑娘。是以,他又耐心地解釋了一句。
可這一句不啻是火上澆油。南宛宛簡直是咬牙切齒了。她大聲回道:“我也是!你還是跟我在爭!”
房間裏,三個小二現在也是吵做了一團。
“這是我的客人買的!”領陳天揚進來的小二忙表明道。
“是送給我的客人的!”領蘇昭寧進來的那個自然是不甘示弱。
“是我客人要買的,好嗎?”領南宛宛進來的小二怒氣衝衝地看向另外兩個,大聲反駁道。
一時間,房間裏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