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絕對不可以動她(1 / 2)

依照蘇昭寧對安怡的了解,陳天揚已離京,她必定不會自此就善罷甘休。

所以接到安怡請帖的時候,蘇昭寧毫不意外。

說起來,北郡王府,蘇昭寧已經去過一次了。那次的鴻門宴,除了一個大大的坑以外,似乎也並沒有特別驚險的地方。

安怡並沒有學習蘇珍宜慣用的——動刀動槍。這一點是蘇昭寧始料未及的。

這一次,宴依然是那個宴,主人依舊是那個主人,客人也仍舊是那個客人。就是不知道坑是怎麼樣的坑了。

蘇昭寧與安怡縣主見麵的地方,這次並不是在北郡王府的後花園裏。

跟著侍女走過蜿蜒的回廊,穿過月形的拱門,那園子裏的花香是越來越遠了,倒是層層疊疊的門到了眼前。

外院一扇門,內院一扇門,院中還有小門,二層的閣樓有大門,一樓的門上去是二樓的門。

若不是耳邊的琴聲越來越近,蘇昭寧倒要猜想這一層又一層的門,或是用來拘禁自己的了。

終於邁上二樓,外廳的門被推開,安怡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撫琴的人,正是她本人。

蘇昭寧徑直在安怡對麵的位置上坐下。

安怡沒有說話,她便也認真聽琴。

那琴聲柔婉動聽,光聽曲子,蘇昭寧是想不到撫琴之人是性情出了名暴躁的安怡縣主的。

隻不過悠遠綿長的曲調才走了一半,中途便是一個轉音,其間情緒全然改變。

鏗鏘之音連彈,曲聲急進,猶如戰場戰鼓,密密麻麻、急急促促出現。

之後音越彈越高,如同戰事吃緊,雙方兵將盡數拚力一搏。

膠著了許久之後,音又漸漸回落了。平和中帶著一絲悲戚,戰場的無情盡顯其中。

良久,一曲終停,蘇昭寧望向麵前的安怡縣主,就事論事地讚她一句:“縣主好琴藝。”

安怡聽了這句,臉上卻並無多少得意之色。她從琴邊站起,坐到蘇昭寧旁邊。

伸手提起中央的茶壺,親自給蘇昭寧倒了一杯茶水後,安怡問道:“蘇二你知道這首曲子的由來嗎?”

“我過去都不曾聽過。”蘇昭寧並不隱瞞,直言道。

安怡又提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嘴角微揚,輕笑道:“我想你也不曾聽過。這首曲子,是荊門關的教書先生作的。”

“你也不知道荊門關是何處吧?”安怡又問道。這次的問話是毫不掩藏的鄙視。

蘇昭寧語氣平和地回她:“我知道荊門關是陳小將軍首戰之地。也是他揚名之始。”

安怡原本一句“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都到了喉口,如今隻能生生咽下去。

她臉上的笑意僵住,端著自己的茶杯飲了一口,然後涼涼答道:“你倒是有心。”

其實這哪裏需要有心。陳小將軍是本朝有名的常勝將軍,他首戰告捷之地,京中大半百姓都會知曉。

特意學了荊門關先生為陳小將軍作的曲子,這才是有心。

不過這樣的話,蘇昭寧並不準備說出口。

她又不是來給安怡送舒心的。

安怡也著實很不舒心。她原本是想借這兩句話引出後麵打擊蘇昭寧的話來。

如今第二句就被蘇昭寧擋了回去,安怡簡直是鬱結在心。

她又引了一口茶水後,將那茶杯放下,起身走到房中的書櫃麵前。

隨意抽了其中一本出來,安怡問蘇昭寧:“蘇二,你知道《思南三十七陣》嗎?”

這次安怡學乖了,根本不等蘇昭寧回答,她就自顧自地往下說:“《思南三十七陣》是百年前的名將董思南留下的。都說這本書是董思南的家典,且傳男不傳女,所以早就遺失不全。但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找了至少十個城的董家傳人,將這本陣法補全了。”

“如今我這本隻是拓本,最初的那本早就給天揚了。”安怡退後兩步,將整個書櫃露在蘇昭寧的麵前,她朝蘇昭寧道,“這些書,無一不是當世難尋的兵法、陣法孤本。是我一點一點、一年一年收集起來的。”

“還有這邊。”安怡將這房間中的一扇內門推開,隻見裏麵全是瓶瓶罐罐。

雖然安怡還沒有開口解釋這是什麼,但聞到那藥香,蘇昭寧已有答案。

“這些都是我四處遍訪得來的療傷靈藥。除卻刀傷、劍傷,還有燒傷、蟲咬等。”安怡轉過身,看向蘇昭寧,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準備燒傷和蟲咬這些將軍一般用不到的靈藥嗎?”

“因為打仗靠的不是將軍一個人。”撇開與安怡的私怨,蘇昭寧覺得,安怡對陳天揚確實已經是用盡心思了。

安怡真真切切為陳天揚做到了愛屋及烏。當然這種愛,不包括陳天揚愛的人。

什麼是對手,什麼是敵人,安怡顯然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