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寧來八鬥樓參加鬥詩會,原是想的讓陳雨蕊忘記今日的不快。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能意外收獲這樣多的驚喜。
今日是她生辰,雖然顧嫋嫋不是刻意挑選,但能得到自己的心頭之好,蘇昭寧真的很開心。
她上前拉住顧嫋嫋的手,真誠地謝道:“多謝你,嫋嫋,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一旁的南懷信寵溺地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
他渾然沒有發現,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完全成了顧嫋嫋送出去的。
不過這位定遠侯爺顯然一點都不在意這種暗虧。
他妹妹南宛宛倒替他挺在意的。
“哥哥,你今日怎麼不對詩。如果你對詩,得了梅花耳墜,是你送給蘇姐姐的就好了。”回家的途中,南宛宛不滿地朝南懷信抱怨道。
她想到蘇瑾瑜今日的一係列行為,對自家哥哥先前那個猜測越發相信了。
“今日瞧那老先生的模樣,肯定是蘇姐姐生辰。你都沒送她生辰賀禮。”南宛宛想到自己,又懊惱道,“我也沒有。”
南懷信瞧著妹妹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安慰道:“可是蘇二姑娘今日很高興啊。她開心就足夠了。”
等到了定遠侯府,定遠侯老夫人看著晚歸的南懷信兄妹,麵上已經明顯有了不悅。
南宛宛搶先替她哥哥說話了:“祖母,我們今日去對詩會了。我跟你說,那顧家人的文采真是名不虛傳。人家出的是……”
定遠侯老夫人聽後便又看了自家那不討人喜歡的長孫一眼,問道:“你就一句沒對?”
南懷信正要回答,南宛宛又搶先了:“今日是蘇二姑娘生辰,她兄長跟我們請求,都不搶他的風頭。讓他對呢。顧大公子也寫了,都沒遞出去。”
“心疼妹妹,理應如此。”定遠侯老夫人看了南懷信一眼,倒是難得地沒訓斥他了。
回到自己房中的南懷信,看著那一盒空了三個位置的白梅耳墜,細長白皙的手指從耳墜上撫過,他突然就想到了蘇昭寧那小巧的耳垂。
也不知道她戴著這耳墜是如何的動人。
蘇二姑娘真是一個很帶福氣的人,似乎自己在她麵前的時候,黴運也稍微減輕了一些。
南懷信眼中的福星蘇昭寧此時正在同她的大哥哥道謝。
“大哥哥,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許久不曾這樣開心的過生辰了。”蘇昭寧捧著顧嫋嫋送的檀木小盒子,內心卻知道,如果不是蘇瑾瑜,她沒有這樣的機會。
蘇瑾瑜看著麵前的二妹妹,心底很是柔軟。
他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他心底都有個寵溺妹妹的夢。
這個夢在蘇柔嘉長大些以後,戛然而止。
如今,這位二妹妹,讓他重新將這種心底的柔軟完全釋放了出來。
團子發髻真的很好戳,一根手指頭戳進去,就能看到一個洞。
蘇瑾瑜望著蘇昭寧的發髻,默默地想了想。
蘇昭寧對蘇瑾瑜投過來的出神目光有些誤解,問道:“今日看著大哥哥夾了好幾塊那個板栗糕,是在想八鬥樓的為什麼和家中的不同嗎?”
在二妹妹麵前提吃食的心情,與過去提及吃食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蘇瑾瑜眼眸中有笑意地答道:“是紅薯和南瓜的差別。家裏的板栗糕加了紅薯,所以更加甜。八鬥樓是加的南瓜,所以沒有那麼甜。”
“南瓜先蒸好嗎?還是和板栗一起蒸?”蘇昭寧好奇道。
蘇瑾瑜耐心教她:“南瓜很容易蒸出水,是不能和板栗一起的。你明日若是得閑,先蒸點南瓜,等我回來,再帶你一起做。”
蘇昭寧彎著眉眼,點頭笑了。
其實看一個人真的不能完全人雲亦雲,跟隨大眾的想法。就像蘇瑾瑜,外人看來,他是個拘板、恪守禮法、不苟言笑、就是說話也言簡意賅得很的老先生。
但是在他真心疼愛的妹妹麵前,這老先生就如同變了一個人般。
他當然還是有拘板的地方。像陳雨蕊獨自出府之事,他是一萬個不讚同的。老先生蘇瑾瑜覺得,別說是為了一盤板栗糕,就是為了一盆大板栗,姑娘家也不能獨自出府。
所以他寧願自己學會外麵的美食,避免自家妹妹也這樣做。
聽從蘇瑾瑜的話,乖乖在府中蒸好南瓜的蘇昭寧等到日落西山也沒有見到她大哥哥回來。
蘇昭寧吩咐茯苓將南瓜泥暫時收起。所幸現在已經天氣轉涼,放上好幾個時辰,那南瓜泥也並不會壞。
隻不過,今日大哥哥怎麼回來得這樣晚?
從蘇瑾瑜對蘇昭寧付出做哥哥的真心時,蘇昭寧也對他有了做妹妹的掛心。
雖然沒有去蘇瑾瑜院子,但坐在房中,蘇昭寧等得人都有些瞌睡了。
撐著頭的手搖晃一下,蘇昭寧猛然驚醒。她從打開窗口看去,月亮已上了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