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蘇昭寧再次按照先前的動作,重複了一遍。
隻是這一次,她能在蓋頭下麵看到的是麵前人的一雙腳。
就隻有一雙腳。
是了,定遠侯府沒有其他的長輩。隻有他的祖母。
“夫妻對拜!”喜娘再道。
蘇昭寧與南懷信相對而拜。
拜完堂之後,就是送入洞房了。
先前還沒有其他孩子聲音的環境突然就嘈雜了起來。
蘇昭寧能聽到有調侃的聲音:“懷信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我們一定要好好鬧鬧洞房。否則,我就不會走。”
鬧洞房?
蘇昭寧心底的一絲擔憂並沒有擴散開來。
因為她才動腦筋,南懷信就站了出來:“今日不行。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去鬧。否則日後你們成親的時候,我可也是要鬧回來的。”
“好好好。”顯然朋友這邊退步了。
進了房間裏,蘇昭寧坐在床沿上。她望著自己眼前的紅色,心想,其他成親的流程她是完全不清楚,但這揭蓋頭她卻是知道不一定是立刻的。
一般來說,新郎都在外麵陪客,所以這蓋頭掀起,還要耐心等待。
蘇昭寧正想著,視線突然敞亮起來。
隻見南懷信拿著銀挑子,正滿目柔情地看著自己。
蘇昭寧低下頭,臉有些發燙。
她這垂眸低頭,落在南懷信的眼中,便是更加大的美好。
麵前這個人,每一處每一點,都是他心動不已的。
“你,不用出去陪伴客人嗎?”蘇昭寧還是先開了口。
開口以後,她其實又有點後悔。
她是不想他走的。他們既然成親了,她當然希望自己在感覺到有些彷徨的時候,這個男人能隨時在自己身邊。
初嫁為人婦的蘇昭寧,決定試著去相信一個人、依賴一個人。
南懷信走到房中的桌前,將那銀挑子放下。他提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了兩杯酒。
然後,自然是喝交杯酒。
喝完了交杯,南懷信才說話:“那些客人,什麼時候都能陪。可是你的出嫁之日,隻有這一次這一日。我想陪著你。”
話這般直白,蘇昭寧覺得自己耳朵都有些發燙。但想到自己如今是麵前這個人的妻子,她便強迫自己鎮定一些。
抬起頭,蘇昭寧望向麵前的南懷信。
初見,就已經見識過南懷信的一雙桃花眼。如今這般對視,蘇昭寧覺得,這雙眸中何止是一樹桃花,簡直是整個桃花林都過來了。
南懷信望著蘇昭寧笑了笑。
他那本就柔情似水的眸子裏,添上了更多的感情,蘇昭寧落入那汪春水中,簡直要爬不上來,沉溺其中。
南懷信伸出手,摸向蘇昭寧的臉頰處。
蘇昭寧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卻是將她鬢角的頭發小心翼翼攏到耳後。
她還以為他是要……
蘇昭寧想到自己方才的誤解,臉更加發燙了。她的整個耳朵尖子都紅了。
南懷信卻也誤會了蘇昭寧,他關切道:“是不是著涼了,我去請大夫過來。”
“不,不必。”蘇昭寧忙攔道。
大夫過來,就真的要貽笑大方了。
總不可能說是,因為誤會自家夫君要撫摸自己的臉,所以整個人才如今害羞得跟個燒熟的蝦子一樣。
蘇昭寧緊張得不行,又不知道找個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此時的紅通通。
她索性把話題轉移開來。
“多謝你。”蘇昭寧道。
“你我今日便是結發一生的夫妻,不必如此客氣。”南懷信答道。
蘇昭寧看著他那纖長的手指端起了自己的那喝過的杯子放到了唇邊,感覺自己臉又要開始第二輪發燙。
她努力說些讓自己不那麼害羞的話題。
“我很感動。今日外祖父過來,還有那日大舅父的事情,都讓我很感動。意外的感動。”蘇昭寧誠實地道。
她又想到了更遠的地方去,便繼續道:“那日進宮麵聖,也多虧了你。”
“匆忙找你進來麵聖,你不怪我麼?”南懷信抬頭看向蘇昭寧,目光完完全全鎖定在她身上。
蘇昭寧整個人更加緊張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當然不會怪侯爺你。我第一次有機會麵聖,這是個好事,我豈會怪你。”
才不是好事,當日麵聖,自己後背都濕了。
畢竟伴君如伴虎,蘇昭寧哪裏期待見到皇帝,還要在那種情況下見到皇帝。
蘇昭寧又忙糾正自己的話:“我的意思是,陛下是九五之尊,我從來未見過,所以見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