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讓在場的人幾乎都驚呆了。
尤其是三皇子,他的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憤怒。
為什麼,憑什麼,做什麼?
為什麼他建下了擊退榮軍的大功卻一無所得?
憑什麼二皇兄動動嘴皮就封王了?
他父皇這樣的行為是想做什麼?
拳頭幾乎要捏出水來,三皇子看向二皇子的眼神是遮都遮不住的嫉妒。
大皇子的心情也算不得多好,但看到三皇子那般恨意外漏,就暗自警醒自己控製住情緒。
南嶼人和藏錫人都在場,兄弟不合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真正心中毫無芥蒂的是四皇子。二皇子賭贏了這一把,他也未必就輸了。
在他其餘皇兄看到的都是二皇子受到父皇寵信的時候,四皇子看到的是他父皇對於整個天下的野心。
二皇子贏得這一把,並不在於他自己,而在於皇帝的心意。
可以說,從一開始,二皇子送給皇帝的壽禮就是最合皇帝心意的。
之後的幾場比試都依舊是藏錫對衛國,勝敗也依舊是一樣。衛國一路長勝,原本心提在喉口的朝官們心也漸漸落回腹中。
而南嶼人這邊,瞧藏錫人的眼神中就帶了鄙夷。
什麼馬背上的部落,什麼精通騎射、武藝不凡,通通都是信口胡說、張嘴就吹來的吧?
但南嶼人不把衛人和藏錫人放在眼裏,很快就吃到了苦頭。
下午第一局比試開始,南嶼的勇士就對上了衛國的將士。連著三場,輸得比藏錫人還要難看。
藏錫人的每一場打鬥,好歹還堅持了一炷香以上的時間。南嶼人和衛國人的打鬥,卻是通通在一炷香之內被拿下。並且,這連著三場,拿下勝局的都是同一個衛國人。
也就是說,從第二場開始,南嶼人就算是占了先機的。但他們依舊是輸了。
皇帝的臉色更好了。三皇子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這連勝三場的人是蘇瑾軒。
第四場,藏錫人派出了他們最厲害的勇士,實際上也就是喬裝打扮後的南懷信。
南懷信原本扮成這個身份,為的是二皇子上場時,給對方留一個先機,將二皇子繼續碰上勝局。
但如今對戰的人變成了蘇瑾軒,南懷信就改變了想法。
讓蘇瑾軒輸,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讓蘇瑾軒贏,卻也不能這樣容易。
招招淩厲,兩人打鬥數個來回,每一招都似乎逼出了對方的殺招。但是下一個動作,又生出了變數。
在場的人都看得目不轉睛、心驚肉跳。
南嶼使臣盼著這一局能反敗為勝,拿回南嶼掉到地上的顏麵。
藏錫使臣當然盼著南嶼人同樣輸,這樣藏錫的輸就不顯得很無能了。
衛國的諸人,不管是站在什麼立場、抱著什麼想法,都對這一戰還是報以勝的希冀。
比上幾場一炷香不到就草草結束不同,這場比試經曆了數個來回,仍舊沒有結束。
朝陽長公主府裏,這個消息也被傳了回來。
朝官女眷們一個個心都恨不得飛到校場那邊去。
金燦燦一直就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她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從席間站起來。
“不行,我要去給我娘送信,讓她告訴我裏麵的情景怎麼樣了。”金燦燦說完就要往外走。
相熟的女子忙攔住她,勸道:“燦燦,你別著急。金夫人想來和咱們知道的時間差不太多。再說了,這場打鬥之事,沒有完全出勝負的時候,誰看得出來。”
有唱正調的就有唱反調的。
隻聽又有人說:“那可未必。燦燦父親掌管兵部多年,一個小小的比試而已,我可不信就沒有一個人能瞧出……”
話未說完,隻聽到太監報信的聲音響起:“贏了贏了。南嶼人最強的勇士也輸了。”
朝官女眷們心中一鬆,大家都頓時語氣輕快起來。
鄒娣站在眾人之中,隨口附和著,她心裏想的卻是--這位金姑娘竟然是兵部尚書的女兒。那可真是要好好結交。
鄒娣湊到金燦燦身邊,尋找話題與之攀談起來。
比試場上,南嶼人的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他們原以為這一局可以反敗為勝、一雪前恥。
但沒有想到的是,今日竟是如此不順利。
藏錫使臣將南嶼使臣的臉色收入眼底,他拱手笑道:“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咱們之間也一起比比?”
南嶼使臣一點都不想應下來。他覺得今日他們整體不走運。
“不必了,我看咱們還是各自好好休息吧。”南嶼使臣咬著重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