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紅杏出牆來。”
我躺在涼亭頂上,看著涼亭下桃粉色衣裙的美人,喃喃說著。
抬頭望了望天,天朗氣清,倒是個幽會情郎的好日子。
亭中的美人是武林盟主的千金王葭人,亦是與我定了娃娃親的小娘子,老頭子修書一封,把我緊趕慢趕地趕下了山,竟然是為了這朵小小的紅杏。
我抿嘴一笑,是在山上學藝太久,沒想到短短十載,東秦國的民風竟開放到了如此地步,青天白日,竟碰上了這等事。
我打起精神,看那情郎緩緩而至,眯眼細細打量,小白臉,敢招惹本大爺的女人!
“裴三公子。”聽那小美人柔聲說道,便是不看,也能想到美人臉上紅暈連連,羞聲羞澀的模樣。
“王小姐。”
這個聲音到是不錯,聽著醇厚,舒服,我翹起了二郎腿,渾然忘了自己假小子的身份,此趟來這兒,也是尋個由頭,退了這樁不靠譜的婚事
想來都怪自己不爭氣,出來竟是個女娃,娘親礙於情勢,謊稱我是個男娃,所以自小便當個男娃養著,世事無常,爹爹領兵一戰,馬革裹屍,娘親不舍竟殉情離去,留下尚咿呀學語的我和上了年紀的老爺子。
可這個親事,是娘親定的,總該靠譜些,如今卻是一個薄情人,我撇了撇嘴,忽然聽到涼亭下傳來一聲:“閣下牆角可聽夠了,還請閣下下來一敘。”
聲音是好聽,卻有些瘮人。
聽言,我一滾,竟直生生摔了下來,也怪自己不注意,盡想著些從前的事。
忽然間,鼻腔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茶香,腰間多了一雙有力的手,我下意識直直抱上了麵前的人,幸好沒摔個狗吃屎。
“閣下可抱夠了?”仍舊是這個好聽的聲音,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被一個男人強行抱著,細細看起來,這個男人長得真俊,玉麵公子,翩翩少年。
裴舒之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是被一個男人調戲了?
鬆手,我的屁股一疼,“哎呦,你打聲招呼再放啊?”我忙站起來摸著屁股,大聲斥責。
左右看了看,這裏隻有他和他身後的兩位童子,王葭人不知何時離開了。
“這位……公子,在下裴舒之,不知公子?”裴三拱手問道,一問一動,皆有禮節,到顯得我行為粗魯。
“木風。”原來他就是眾師姐情迷的對象,我訕訕笑道:“你就是那個三陪?”
裴三三陪,三陪裴三。
裴舒之麵露遲疑,“木風公子,何謂三陪?”
“陪吃,陪笑,陪睡覺!”一時嘴賤,說了出來,我拍了拍嘴巴,裴三的眼神像是一把冷箭,直直射向我。
“哦?”薄唇輕啟,裴舒之輕笑一聲。
看著裴舒之深不見底的眼眸,像個深淵,我微微別看眼。
幸好在山上學好了輕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我便腳下一抹油,跑了。
留下的裴舒之臉上閃過一絲玩味兒,這個人,倒是有趣。
明明是個男子,抱起來的身子卻比尋常女子更加柔軟,裴舒之一笑,“去查查。”
裴齊和裴同兩個孩子自小跟著裴舒之,公子雖溫潤,在人後時多麵無表情,現在偶見公子笑若春風的樣子,一下愣住了神。
“是,公子。”裴同先反應過來,忙答道。
我灰頭土臉地回了客棧,碰上了剛出來的三師姐。
“十一。”三師姐忙快步走向我,身後跟個個護衛模樣的男人,隻見三師姐神情慌張,著急道:“家中傳來口信,我得趕緊回去。”
“三師姐,十一又不是孩子,會照顧好自己,師姐家中有事就快去吧,一路珍重。”我是最後一個上山的,便是十個師姐是十一師弟,大家省去了師弟二字,喚我一聲十一。
“十一也快些回家,切莫在外逗留。”三師姐說完後便匆匆離去。
三師姐是幾個師姐中待人最溫和的一個,心軟情真,若我真是個男子,便會為她傾心,美人如玉,加上性情溫和,體貼非常,將來誰娶了她,便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四下望了望,三師姐走了,我便是一個人,沒人時時管著我,也圖個逍遙自在。
這間,鄰座傳來幾個江湖俠客的聲音,練武之人,氣血足,說話聲也便大了些。
聽人牆角是我的愛好,挨著幾個江湖豪客,我坐了下來,點了幾個小菜,一壺酒,慢慢喝了起來。
隻聽一個背著長刀的橫肉大漢說道:“今日的比賽真是精彩,明日我也上場,會會那廝。”
接著說話的是一個兩撇胡子,賊眉鼠眼的漢子,“我可聽說,武林盟主有意將女兒許配給此次比武勝出的人。”
眾人聽聞,皆是一喜。
一人弱聲問道:“可王小姐不是許配給了林家的小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