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找我?”綠魔不解。

“解開宮禁,我要去地宮。”鐵笙解釋道。

綠魔苦著臉,“不用解了,隻要把那高台毀了,宮禁自然打開。”

其實所謂宮禁是虛設的結界,層層疊加而成,施法者修行越高深,宮禁的威

力越強,反噬越強勁。自從綠魔和雙鷹藤解開契約時,法力大減,已經不足以維

持宮禁的消耗了。所以才會召集古林中其他的異類建造這所高台抵擋一陣。

“鐵笙既然你來了,她就交給你了。”話罷,綠魔如釋重負的拍拍鐵笙的肩膀

,下一秒,消失的無影無蹤。

鐵笙看向無人的浩渺天際,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來到地麵壘建的高台,感

受到地底深處的憤怒和掙紮。這才明白綠魔的窘迫境地。可是如若毀了這高台,

紫竹橋勢必破土而出,如此一來不僅地宮毀掉,可能還會傷及無辜。

這種兩難的境地,鐵笙同樣也不知如何是好,隨後放出賴礞石,想與他商量

對策,隻見他歪歪斜斜寫下,“殺”字。

鐵笙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在紫竹橋衝破宮禁之前,先一步潛入地宮,先下手

為強,把她附在的雙鷹藤盤踞的命根砍斷,這樣一來,她也勢必同它一起消亡。

可是想起夢婧她們的話,鐵笙一時心軟,根本無法下手,也就隻有賴礞石做的出

來這種事情。

臨近傍晚,鐵笙終於有些心急了,決定以身犯險,直接進入地宮,先不說是

否會殺了紫竹橋,隻要暫時把她安撫下來,接下來就會順利多了。召出判官筆後

,在結界劃開一處缺口,鐵笙一個閃身進入了裏麵,還沒等轉身,隻覺得胸口一

痛,一截血紅的藤蔓竟然穿透了他的身體,然後把他重重甩在石壁的棱角上,想

要趁機毀掉他的肉身。

鐵笙豈是坐以待斃之人,判官筆刀鋒一閃,就切斷了觸手一般的藤蔓,心想

,果然是築靈級別以上的高手,被囚禁在雙鷹藤中,竟然還能對敵應付自如,不

過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鐵笙身手敏捷,除了一時大意造成的傷口,其它的都

紛紛避過,但是沒有再傷她一毫。

幾個回合下來,鐵笙自知她如今不是自己的對手,於是故意露出破綻,消耗

她的體力,言語激怒她,“沒想到天界的人,也不過如此。”

紫竹橋看著眼前之人,其實並未如同綠魔所說的幾近瘋狂,她隻是被囚禁太

久,活動活動身體罷了,畢竟好不容易栽培的異類同她解開了契約,打破了她恢

複自由的希望,不免讓她有些懊惱。

可是看到那個拆穿她的男子,如今還有膽量進來,她不教訓他一下,難以解

恨。隻怪她無法開口,否則定痛罵他多管閑事。

此時,鐵笙也發覺了紫竹橋處處手下留情,要不剛開始她瞄準的就應該是自

己的脖子,一番衝撞,恐怕也隻是讓他受些皮肉之路罷了。如此以來,鐵笙更無

法痛下殺手。

時間無多,鐵笙終於開口說道,“紫竹橋,既然天界冷血無情把你此,倘若我

救你,你可要幫我?”

紫竹橋嗤之以鼻,心想,就你,區區一個異類。

“如若不然,我就隻好殺了你。”鐵笙說完,把判官筆揮向紫竹橋,本來不過

幾尺的瞬間暴漲化作了商月鐮刀,森森寒氣真的把她震懾住了。

紫竹橋不敢再輕舉妄動,看來真的是小瞧他了。畢竟曾為天界中人,她很快

從陰氣繚繞的刀身推測他來自冥界,而一向天冥兩界不和,她心想,冥界的人如

今難道可以隨意往返兩界了。

鐵笙見他召出商月鐮刀之後,那些血紅的藤蔓末梢,張開鷹爪形狀的毒刺,

逐漸收攏回去,接著說道,“如若要我放你出來,你必須自廢一半的修為。”

什麼?紫竹橋痛恨自己如今被雷鞭束縛,發揮不出真正的力量,否則定把眼

前之人打回原形,自廢修為,誰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看來他也自知不是我的對

手,害怕恢複的我會把他滅口。轉念一想,他真的可以解開雷鞭嗎。要是等自己

廢除了修為,他卻反悔了,那自己豈不是被耍了。

鐵笙知道她的顧慮,也正是合了自己心意,退到結界薄弱處,說道,“倒是還

有個選擇。”於是重回地麵帶下賴礞石,“讓他在你這裏修煉,三個月我要看到他

的人形。”

紫竹橋心中駭然,三個月這不是為難人嗎,照它的模樣怎麼說也得恢複個上

百年,除非。想到這,紫竹橋心一狠,那也比自廢修為好的多。

“等到時,我才會幫你解開束縛。”鐵笙步步緊逼,料定紫竹橋不會放過這次

機會,既然她千年都耗在了綠魔身上,也不差這賴礞石一個。何況有天界的高手

指導修煉,肯定事半功倍。也算是賴礞石的福氣。

紫竹橋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世人都貪生怕死,她自然也不例外。於是收回

了雙鷹藤,恢複到原本正常大小,儼然紋絲不動的詭異靈樹。

賴礞石一直緊盯著她,見鐵笙轉身離開,不屑的走到那怪樹麵前,誰知還沒

靠近,一根細長的藤蔓狠狠抽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得他一蹦三尺高,咬著牙麵目

都有些扭曲,這個臭女人。

紫竹橋在天界就厭惡透了這種眼神,反正那個人已經把他交給自己,怎麼**

就是自己的事了,想起這個獸類要跟自己度過三個月的時間,心中不悅,一鞭子

又抽了過去。徒弟就是打出來的,她深諳此種道理。

賴礞石萬萬沒想到剛剛脫離了苦海,竟然轉眼又跳入火坑,心中叫囂,媽的

,我命怎麼這麼苦啊。

久居冥界,鐵笙隻覺得時間漫長,無止無盡,仿佛延伸到世間的盡頭。可是

在人間總是覺得短暫,似乎隻是彌留一瞬間,格外令人心驚。從地宮出來之時,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鐵笙來到韶淺淺的家中,看到微弱的燭光透過窗口,倏

地一躍而上,看到她安然無恙,放心的鬆了口氣。

剛要離開,隻聽韶淺淺大聲喊到,“鐵笙!”夢中驚醒,她滿頭冷汗,下意識

的四周張望,等到看見窗外的鐵笙時,頓時說不出話來,燭光搖曳在房間裏拉長

了兩人的身影。

夢境中,鐵笙不知被什麼刺穿了身體,渾身的鮮血流淌,身處在煉獄中痛不

欲生,尤其是那嗜血仇恨的眼神,看得韶淺淺是心驚膽戰,他怎麼了?她不知自

己腳下就是地獄炎火,剛剛要靠近,就被迫墜落,驚慌中她大喊鐵笙呼救。可是

那人越看越陌生,最後竟然麵目模糊,讓人無法分辨麵孔了。

醒來以後,沒想到他會在自己身邊,想起夢境的真實感,韶淺淺不免有些後

怕,害怕它成為現實,難道冥冥之中有所暗示,初見鐵笙的時候,夢境裏的畫麵

就像重新放映了一遍。她很少做夢,但是卻像是能夠預知未來一般,小時候夢到

家裏養的金毛躺在狗窩裏不動彈,第二天奶奶就讓人把它處理埋掉了,就在院子

裏養的那棵玉蘭樹下。

如今夢到鐵笙身處險境,自己非但幫不上忙,還要他前來搭救自己。莫不是

,韶淺淺眼神浮現痛苦之色,我會害了他。

想到這,韶淺淺心髒猛地收縮,呼吸不覺急促起來,冰晶一般薄涼的眼淚,

就那麼適時而下,“啪”的一聲,心裏那個小小的水晶球就碎了,我在也看不到未

來了。

鐵笙默默地看著她,不知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自己貿然出現嚇到她

了。可是就這樣離開,他又放心不下。索性進到了她的房間,在地麵打坐休憩了

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韶淺淺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看向那個麵如刀削的冷峻男子

,又望向窗外的月色,心中百感交集,最後心一橫,隨後拿起本書就扔了過去,

蠻橫說道,“你不是討厭我嗎?來我家裏幹嘛,趕緊離開!”

鐵笙抬手伸出兩指,準確無誤的接住了那本書,隻是看了一眼,就消失在原

地,書本“砰”的一聲掉落在地麵。

他離開了。韶淺淺呆坐在床邊,眼神呆滯,喃喃自語道,“縱然是喜歡也不能

害了你啊!我一定是個災星,克死了父母,連奶奶為了我都要躲避出去,所以我

注定是孤獨終老。”越想越難過,韶淺淺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那樣在夢裏也許

是個瞎子,就不會知道這些事情,就可以心安理得自私的賴在他身邊了。

於此同時,鐵笙轉身離開,她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我不過是不想她因為自

己的緣故喪命,僅此而已。他這樣反複提醒自己。

周末在家,韶淺淺自從在塔頂遇險,就不再敢輕易獨自前去了,看著漫畫書

也變得漫不經心起來,她放下書,到廚房拿起泡麵時,斷斷續續的敲門聲響了起

來。

她不禁納悶,奶奶不可能回來不和她打招呼,會是誰呢?再說誰那麼大膽跳

過人家的鐵柵欄直接敲房門,想著,韶淺淺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背到身後,走到

門前從貓眼看去,卻沒有半個人影。

韶淺淺剛要轉身,手中的刀具就被人抽走,她回身抬腿一腳就踢了過去,別

看她弱不禁風可也是個練家子,一般小混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一個人生活習慣

了,自然會學點防身的本領。

豈料那人動作更快,單手就扼住了她的腳脘,韶淺淺剛要開罵,抬頭一看,

竟然是一張讓她朝思暮想似笑非笑的俊臉。

“一個小孩子,怎麼能拿這種危險的東西呢。”

韶淺淺絕對沒有想到,再次見到鐵笙,自己會綻開那麼燦爛的笑臉,笑得麵

部肌肉都有些發酸,她的堅持因為他的出現全部土崩瓦解。

既然我會害了他,那麼我寧願在害他之前先了斷了自己,韶淺淺是以著決絕

的心態,再一次重新麵對鐵笙的。所以更加清晰熱烈,像是飛蛾撲火般的燃燒自

己,隻為贏得短暫的相守。

“鐵笙——”韶淺淺直接撲倒了他的懷裏,死死的環住他的腰,不放手了,死也

不放手了。

鐵笙抬手撫摸她蓬鬆散亂的短發,仿佛又重新變回那個溫潤的男子,那個曾

經在人世活過的顧他城,既然每個人都相信幻覺,那就不在拒絕。在僅剩的時間

裏陪伴她保護她吧。

“我可是年長你許多,至少該叫聲叔叔吧。”

“啊?!”韶淺淺不願意了,她沒想過問他的來曆,除非他主動告訴自己,更

沒奢望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隻是單純的想要這男子認可自己,又或者僅僅是想

聽他叫一聲自己的名字。

看著他年輕俊朗的臉龐,韶淺淺抗議道,“叔叔?虧你想的出來。說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