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要問這些,她最想問的是,為什麼五年前會那麼湊巧的,父親在參加完他的宴會後車禍身亡。
即便是司愷與溫諾聯手玩兒的把戲,為什麼偏偏是那天。
為什麼今天他湊巧又在?
他的司機?
嗬,他還真是撇的幹幹淨淨。
蔣維清大概也沒想到,陶希會那麼冷靜吧。
其實該感謝封逸,如果不是他攔了她那麼一下,她或許已經將心中所有的疑問都和盤托出了。
蔣維清沉吟了半刻,才道:“這件事,全是我的責任,雖然是司機酒後駕駛,但,我會全部承擔的,你也別太擔心,現在人正在搶救,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封逸還握著陶希的手,所以,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陶希的恨。
她雙眸意誌盯在蔣維清身上,很久都沒說話,蔣維清略顯為難的看了看封逸,陶希才鬆口道:“您寬心。”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蔣維清依舊不明白,陶希也沒有給他解釋,隻是找了個位置坐下,蔣維清看向封逸,問道:“封總,這?”
封逸輕笑了一聲:“Quella從來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嚇壞了,您別多想。”
“哦。”蔣維清還是不太懂:“我聽醫生說,被撞的那個男孩,是Quella的弟弟,我怎麼從沒聽說過Quella有個弟弟?”
封逸也沒隱瞞什麼:“沒有血緣關係,他把Quella當姐姐,她自然當他是弟弟在照顧。”
蔣維清恍然大悟的點頭,看了一眼坐著不說話的陶希,稍稍壓低了些許聲音道:“這件事,還希望封總能從中調和,雖然是司機的闖的禍,但咱們這個層麵的人,什麼都不做都要被公眾議論,我這一大把年紀了,經不起。”
封逸要笑不笑,帶著些許惋惜:“那您這話可說晚了,來的路上,Quella已經跟警方的人聯係過了,她要知道原因求個心安。大概是出身相同,同病相憐吧,Quella的過往,蔣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晏靳是孤兒,而Quella公開的身份,也是被厲老爺子收養的孤兒。
至於警方,封逸又怎麼會不知道政商勾結這種勾當,以蔣維清的能力,無聲無息的了解這件事情再容易不過了。
封逸雖然從來不碰這些東西,但他要親自插手的話,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糊弄他。
所以,不是陶希去做的,而是他。
隻不過,他現在還不想蔣維清知道的太多,免得打草驚蛇。
蔣維清見從封逸這裏也問不出什麼事情,便也作罷了。
淩晨,急救室的指示燈關了,醫生還沒出來,陶希便已經候在門口,主治醫師一出來,她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著些許惋惜,封逸趕緊上前扶著她,冷聲道:“有什麼話就快說!”
他不確定陶希現在經不經得起。
醫生被封逸嚇得夠嗆,也不敢賣關子,直接道:“一死一傷,傷者已經脫離危險期,馬上就轉到普通病房,至於另一個……”
“死的是誰!”陶希緊緊的攥住了醫生的手腕,醫生還從沒見過這種場麵,支支吾吾的說:“死者是年紀較大的一個,是事故責任方,叫,陳亞東。”
封逸率先鬆了一口氣。
蔣維清的司機他見過,的確比晏靳年長一些。
而陶希,直到確定聽到的不是晏靳的名字,強撐著的身子這才癱軟下去,直直倒在封逸懷中。
側頭看了看蔣維清,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直到發現陶希正看著他,才一臉惋惜的樣子:“唉……真是可憐啊。”
陶希嘴角轉瞬即逝一抹冷笑,隨即看著蔣維清,眼眸裏,看不出悲喜道:“蔣先生,您節哀。”
蔣維清微微一怔,隨即點頭:“Quella小姐也要照顧好自己,都會過去的。”
“是。”陶希一如往昔,端著一個後輩應有的恭順。
還是封逸道:“時間也不早了,蔣先生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處理也是一樣的。”
蔣維清點頭,隨即在管家的攙扶下離開。
陶希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裏充滿恨意:“一樣的。”
“什麼?”封逸聽的不是很仔細。
“那時候,跟現在,他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陶希好像喃喃自語一般。
她記得,父親的葬禮上,蔣維清也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也是這樣,滿臉慈祥的囑咐她保重。
隻是,他曾經說給自己的那句‘節哀’,她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還有,以往的種種,她都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們,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