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轉過身,看著臉色蒼白,倒在一地花瓣上的季靜,以及不遠處那把摔裂的小提琴,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季靜像累了一般,枕著手臂伏在地上,一如大學那會,一進入自習室就伏在韓楓手臂上,她的麵容像冒著寒風雨雪,凍紅著臉站在韓楓麵前一般,平靜而楚楚可憐。
那年的殘雪在韓楓眼前匍匐成一片淡淡的灰暗色,那年陽光炫目的光芒,像一把刀似的,把人的心剜地坑坑窪窪,失去了往日平展如初的美感。季靜低垂著眼簾,蜷縮著身子,默默留著淚水,忍受著這揪心痛苦……
“韓…楓……”她聲音微弱的叫著。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季靜的手,看向韓楓。韓楓猶豫中卻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腦海中卻不停的閃著過往的畫麵。
“去吧,不去我怕你後悔。”路溪在身旁催促道。
韓楓不再遲疑,快步的朝著季靜奔去,卻在將要到達時,被從後台出來的耿昊超了個先,季靜被他一把抱起。
耿昊將季靜迅速抱到一旁的休息室,給她喝了一杯糖水,這才使得季靜緩和許多……
小提琴像一個折翼的精靈,靜靜的躺在地毯上,卻再也不能用動聽的旋律,來訴說它的憂傷與疼痛。
這把小提琴,是韓楓送給季靜的,如今它的破碎,是否也意味著從此真的與過去告別?
就在全場氣氛慢慢從驚嚇中恢複時,季靜踉踉蹌蹌的從休息室跑出來,顧不得優雅與從容,也顧不得因為低血糖而慘白的臉,迅速走到韓楓麵前撿起這把破碎的小提琴,心疼的撫摸一番,然後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現場不知情的人,紛紛感歎季靜對待藝術的態度,她的淚水是因為這把破碎了的名貴小提琴,可是明明不是啊!不待韓楓說一句話,季靜便抱著琴與耿昊離開……
看著耿昊將大白兔放進路溪嘴裏,兩個人相互扶持離去的身影,韓楓第一次覺得,他們很般配!想到這裏,韓楓心情陡然輕鬆了許多。
……
從酒會出來,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韓楓打電話找了個代駕,即便是沒喝多少酒,但是這恍惚的心情更讓人難受。
“路溪,咱們以後都好好過,別折騰了!”韓楓上車前,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句。
路溪先是不解,繼而瞪了一眼,臉憋得通紅,卻死活不肯走了。
“喲,還和我耍脾氣,別跟我玩個性,我不吃那一套!”韓楓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不走也得走!
好不容易拉她上車,剛上車路溪拿起韓楓的手就咬,那叫一個疼呀。
“鬆開,你還真下得去嘴,我他媽今晚這心情已經夠千刀萬剮的了,你別恩將仇報,丫的屬狗的吧!”韓楓怒道。
路溪鬆開口,擦了擦嘴,毫無歉意道:“我就屬狗的,怎樣!”
韓楓剛要說話,路溪卻忽然猛地一撩頭發,抽的韓楓臉疼。終於明白了,漂亮的女人不是刺蝟,而是全身都藏著武器的兵器庫。
代駕看著後視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帥哥又吵架了啊?美女這氣勢,寫得了代碼,查得出異常;鬥得過二奶,打得過流氓。你還是忍忍吧,你們倆挺合適的,鬧騰鬧騰聯絡感情也不錯。”
路溪好像並不在意別人說她和誰登對這些事情,而是一個勁的看著車窗外閃爍不定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