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的前方,是蜿蜒遠去的城牆,汽車在燈光明亮的路上,緩緩前行。路溪踮著腳尖看向遠方,溫柔的光線將黑夜切割,仿佛這燈光發出了整個太陽的光芒,不願讓黑夜中的人,偏離了一絲前進的方向。
韓楓和路溪一人買了一個肉夾饃,步行著走過城市的小巷,趕往地鐵站。燈光下,路溪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她穿著一雙平底紅色牛皮鞋,沿著步行道一蹦一跳的前行著……
……
韓楓在和韓父在約定好的地方坐了下來,到底是入冬,氣溫漸漸降下來,立在寒風中的兩個人不自覺的將手縮進袖口。路溪跺著腳,帶上衛衣的帽子,縮著手顫抖著。
“連個避寒的超市都沒有,怪我沒考慮周全。”韓楓從脖子上取下圍巾,給路溪圍了起來。
“沒事,事先都沒料到風這麼大啊!”
韓楓捧起路溪的手,哈了哈,然後揣到自己的懷裏說道:“別說我人渣啊,要是用高跟鞋紮死我,沒人給你暖手。”
“臭貧!”路溪損了一句,卻也沒將手縮回,溫度真的是太冷了。
“以前跑業務累了,我就停下來抽根煙,看看天,想想未來的場景,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不過我現在漸漸習慣了,在快節奏下慢生活了,倒也覺得挺好!”
韓楓說的是心裏話,來西安許多次,第一次發現居然還有這麼空曠的一條路,仿佛隔離了所有塵世的喧囂。
“韓楓,你小時候玩過跳方格沒有?”
“當然玩過,怎麼你想玩?”
“嗯!”
看著路溪使勁的點頭,韓楓看了看四下無人,於是豁出去道:“時間帶走了童年,留下這一片狼藉的操.蛋生活,今天我們操一次時間,找回童年!”
韓楓拿個石子在稍微光亮點的路燈下,畫了幾個簡單的格子,然後對著路溪做了個請的手勢。
路溪抽下脖子上的絲巾,將頭發束起來,然後躍躍欲試道:“跟著我後麵,一起玩啊?”
“我抽根煙,看著你玩!”
夜色中的天空上,一堆堆深灰色的迷雲,在這晚上低低地壓著大地。老樹陰鬱地站著,讓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皺紋,就像秋日斑駁樹影下細碎淩亂的愛情。韓楓蹲在一旁抽著煙,看著跳的起勁的路溪,不時的給她一陣掌聲。
一根煙抽完,無聊中韓楓看著地上的落葉,小心翼翼的撿起來,這就是草木一世吧?以未盡枯黃的麵容,匍匐飄零的姿勢,悲哀地完成了流浪的旅途。韓楓自嘲的笑了笑,現在的自己害怕一切事情都無所謂的季靜,像上次一樣聲嘶力竭的站在他的麵前哭泣,害怕季靜沒有一個好的歸宿……
“想什麼呢?過來玩吧!”路溪停下來喊道。
韓楓點了點頭,快步走到路溪身後,將所有情緒甩給黑夜……當時間過去,或許遺忘了曾經義無返顧地愛過一個人,遺忘了她的溫柔,遺忘了她曾經做的一切。為什麼會這樣?或許是愛情敗給了歲月,就像許久沒做遊戲的韓楓,跳著簡單的格子,卻已經顯得生疏,談戀愛也是這樣,起初是愛情使人遺忘時間,然後是時間使人遺忘愛情。
玩著玩著已然忘記了時間,一輛上海大眾的車燈刺破黑夜,將韓楓和路溪照的通亮,韓父下車招了招手。也許韓父永遠也不會知道,由於自己的遲來,使得眼前兩人的愛情慢慢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