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香兒”天剛微亮青穗便輕輕的走床邊小聲的叫到傾城。
“嗯?…香兒?這麼早,幹什麼呢?”傾城還沒有睡醒拉了拉被子嘟囔到。
“你忘啦,今天我們要跟著采買出宮呀,她們走得早,所以我們得快點準備。快起床拉。”香兒將傾城的被子掀開,拉著傾城的手左右搖到。
傾城揉了揉眼睛,輕輕的起身,怕吵醒其他的人。她們這種三等宮女不比那些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有自己的小房間,她們隻能十幾個人睡一張長床。
端著臉盆走到青穗旁邊,青穗將打好的水倒了一半到臉盆中。
“香兒,你說這興慶宮外的長安城變化應該很大吧,我進宮以後就從沒出去過了。”
“我不知,我很小就進宮了,外麵的世界全然沒有映象”聽到青穗這樣問自己傾城有點微愣,從幼時進宮以來自己隻出過一次宮,也隻是坐在轎子裏遙遙看了幾眼人群來往的。
“我給你說,長安城可繁華了,還記得以前小時候我娘每次上街我都會跟著。那時候小還不懂事,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都喜歡拉著我娘去看。我最喜歡吃糖葫蘆,每次上街都會吵著要吃,可是家裏不富裕,我娘親又是不受寵的妾侍,她常省吃減用,一個月也存不了多少錢,所以我也沒吃過幾次,倒是我那嫡出的弟弟長期能吃到。”說著青穗的眼神暗了暗,透出了幾許莫名的傷感。
拉過青穗的手“你還有弟弟?我從沒聽你說起過呢?”
“我那弟弟不是我母親生的,是嫡母的,我與他並不親厚,倒是他常仗義有嫡母撐腰,常欺負我。我家雖然不富裕,但我爹他還是有有四個妾,我娘是最不得寵的,嫡母是個狠角色,家中幾個小妾都被他管的嚴嚴的。我娘親身體不好,兩年得了一場傷寒,我哭著去求嫡母給我娘請郎中,但嫡母說我娘得的是惡疾已經沒救了,我娘就這樣生生的熬了半個月去世了。我嫡母更是想偷偷的要將我買到青樓,幸好被我爹發現了,後來大選宮女,我想著與其在家中提心吊膽,不如到宮中搏一搏,說不定會跟個好主子。”
青穗說著兩個眼眶早已濕紅,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看著這樣青穗,傾城心中滿是心疼的將她抱住:“青穗,好了不哭了,你娘會在天上繼續愛著你的,讓她看見你哭她會心疼的。你我是最好的姐妹,我比你虛大一歲便是你姐姐,今後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拚盡全力的護著你的。”說著從懷裏拿出手帕將青穗臉上的眼淚擦幹。
“謝謝你,香兒”青穗從傾城懷裏分開,這一刻她仿佛感覺娘親還在自己身邊,心中很溫暖,她知道在這宮中就隻有香兒是真心對自己的,所以今天自己才會跟她說這些話。
洗簌完,青穗好像已經忘記了剛才還在傷心流淚,激動的拉著傾城向南院奔去。
“青穗慢點!跑這麼快叫別人看見了會受罰的”傾城剛說完便迎上了明黃的儀隊,忙拉著青穗跪下。
這是皇帝早朝的儀隊,皇上連續三天都詔錢寶林侍寢並連升兩級為美人,這讓錢美人風頭盛及一時,但之後十幾天再也沒再召她侍寢,剩餘的秀女也隻召了兩三個,他大多都是寢在劉才人,趙麗妃這些老人宮裏。想來能在這條路上遇見儀隊,皇帝昨晚應當是在趙麗妃那裏吧,正當傾城走神之際,儀隊停了下來。
高力士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走到傾城她們麵前斥到:“大膽奴才!你們是那個殿的宮女,竟在這皇宮中橫衝直撞,險些驚了聖駕!”
青穗嚇的不敢抬起頭,跪在地上的身子在微微的發抖,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路上碰見聖駕。傾城則將手輕輕的在她手上拍了兩下示意她不要害怕,抬起頭對那小太監說道:“回公公的話,奴婢是香梅園的宮女,隻因今天是南院派人出宮采買的日子,恰逢她們人手不夠,媽媽便派我們兩個去幫忙。出宮是規定了統一時間的,我們怕錯過了時間,所以才不小心驚了聖駕,奴婢知錯了,還望皇上饒命!”
小太監聽了忙走到攆轎邊向高力士稟報,高力士聽了便向坐在攆轎上閉眼小息的李隆基稟報,不等高力士說完李隆基便揮了揮手說道:“罷了,兩個小宮女而已,不必太計較。”
高力士得了意便高呼一聲:“皇上起駕!”,浩浩蕩蕩的儀隊慢慢的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