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熬到天亮。
外麵的天氣不錯,陽光從窗戶穿透進來,走廊也顯得沒有昨晚那麼陰鬱。
出門的時候,我還專門走到盡頭的那麵牆壁前看了看,牆上什麼都沒有,冷冰冰的。
早飯吃的比較簡單,稀飯饅頭,還有一點鹹菜。
庫俊威奇怪地看著我:“蕭九,瞧你眼睛腫得跟熊貓似的,昨夜沒睡好?”
當著李老先生的麵,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嗬嗬,沒事,我這人有些擇床!”
李老先生跟我說:“九伢子,不好意思,我們孤兒院的條件確實簡陋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有!哪有!挺好的!挺好的!”李老先生跟我道歉,反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吃過早飯,我和庫俊威到操場上散步。
庫俊威點燃一支煙,吐著煙圈說:“說吧!”
“說什麼?”我奇怪地看著他。
庫俊威笑了笑:“別跟我裝了,我還不了解你嗎?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心裏揣著事兒!”
我在庫俊威身旁坐下來,庫俊威果然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你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問庫俊威。
庫俊威搖了搖頭:“我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才兩三歲,記憶都沒有,哪裏會遇到什麼奇怪事情?”
說到這裏,庫俊威扭頭問我:“怎麼啦?莫非你昨晚遇到了什麼怪事兒?”
我揉了揉太陽穴:“那個……小春有什麼疾病嗎?”
庫俊威奇怪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小春有什麼問題嗎?”
我把昨晚發生的怪事兒告訴庫俊威,庫俊威默默聽完,眉頭緊緊擰在一處。
“你認為小春有癔症?”庫俊威抬頭問我。
我歎了口氣說:“我不知道!可是我也聽見了皮球滾動的聲音,也看見了小春髒乎乎的小手,這說明小春應該沒有撒謊!”
庫俊威掐滅煙頭:“走吧,帶我去看看!”
庫俊威的道行比我高得多,有庫俊威出馬,我的心裏踏實許多,也許他能夠找出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端倪。
我和庫俊威來到走廊盡頭,又回到那道牆壁前麵。
牆壁很陳舊了,脫落的牆皮,如同癩子的頭皮,牆上倒映著一些斑駁的陰影。
反正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道牆壁,我的心裏總有些不太舒服。
“就是這裏!”我一邊比劃,一邊跟庫俊威說:“昨天晚上,小春就是站在這裏,背對著我,說是跟一個紮著羊角辮,很漂亮的小姐姐玩球。後來我問她那個小姐姐去哪裏了,小春說小姐姐回到牆壁裏麵去了!”
庫俊威托著下巴,在牆壁前麵來回踱著步子,目光一直在牆上掃來掃去,犀利如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這道牆壁。
我沒有做聲,怕影響到庫俊威的思考。
終於,庫俊威停下腳步,從衣兜裏摸出一個古老的羅盤,羅盤約莫巴掌大小,裏麵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和咒文,一看就不是凡物。
庫俊威盯著羅盤看了半晌,麵露疑惑之色:“奇怪!羅盤的指針毫無反應,說明這裏並沒有鬼氣!”
我探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羅盤,果然看見羅盤的指針靜止不動,沒有半點反應。
庫俊威告訴我,這是天師羅盤,跟普通羅盤不同,是專門用來測鬼的,如果感應到鬼氣的存在,羅盤上的指針就會轉動,並且還會準確地指出鬼氣所在的方向。
可是,此時此刻,天師羅盤一動也不動,說明這裏並沒有鬼氣。
“這裏並沒有鬼氣,如此說來,昨晚……小春很可能真的是癔症?”我皺起眉頭,心裏總覺得這件事情怪怪的,因為按照小春的說法,他應該是見到了不該見到的東西,但是測驗的結果顯示,這裏並沒有什麼髒東西,那就隻能說明是小春自己的問題。
可是這樣一來,中間又存在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我所聽見的皮球聲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裏滿是疑問,百思不得其解。
“這事兒不好說!”庫俊威正色道:“雖然這裏沒有鬼氣,但並不代表小春就沒有見鬼,也許小春並沒有說謊,也沒有癔症,他說得都是真實的!”
我張了張嘴巴:“那為什麼這裏會沒有鬼氣?”
“兩種可能!”庫俊威伸出兩根手指:“一,這個鬼的鬼力很弱,也不經常現身,所以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其二,這才是我最擔心的,這個鬼的鬼力太強,強大到能夠隱藏自己的鬼力,所以天師羅盤也測不出來,這就有些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