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俊威的來電非常簡短,幾乎就這一句話,我都還沒問個究竟,他已經撂下電話。
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一如我現在的心跳。
我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一個美好的清晨,卻被庫俊威突如其來的電話搞得忐忑不安。
我從縣城回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昨晚看見劉局長落馬的消息,原本還以為庫俊威在縣城裏順順利利,沒想到我接到的卻是孤兒院出事的消息!
孤兒院到底出了什麼事?
事情看來還有些嚴重,要不然庫俊威也不會這麼慌張!
孤兒院能有什麼事情,難道……難道是關於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莫非庫俊威在走廊盡頭的那麵牆壁上,發現鬼痕跡了嗎?
要說孤兒院發生了事情,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這件事情,除此以外,我真的想不出其他事情。
回到家裏,磊子還在床上蠕來蠕去,鼾聲震天。
自從蓋了新房之後,二樓全是臥室,磊子挑了最裏麵一間,跟我分開睡,我終於可以不用忍受他每天晚上的呼嚕聲。
臥室裏老大一股酒氣,我把磊子從床上拽起來,磊子嗷嗷大叫:“賠我女人!賠我女人!”
我險些一個大耳刮子就呼他臉上了:“賠你什麼女人?”
磊子舔舔嘴唇,睜開惺忪的睡眼,一把推開我,抱怨道:“哎呀,九伢子,你這人真是討厭,我正在做美夢呢,夢見一個性感美麗的女人正在跟我玩親親,你就把我弄醒了!”
“玩親親?這麼大的人了,惡心不惡心?”我把掉在地上的褲子丟給他:“快點穿衣服,收拾好東西,咱們出門去!”
“去哪裏?”磊子問。
“去縣城!這個時候出發,還能趕上中午那趟車,傍晚之前就能趕到縣城!”我說。
磊子摳了摳眼角的眼屎,輕輕彈飛:“去縣城幹嘛?不去!鄉下空氣這麼新鮮,睡覺可舒服了!”
我湊到磊子麵前,嘿嘿笑道:“城裏有個妹子約了我,聽說她還有個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五分鍾之後,磊子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還用電吹風把頭發吹得立了起來,精神抖擻地衝我甩了甩發型:“辣死狗!”
黃昏時候,我和磊子趕到了縣城郊外的孤兒院。
磊子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在孤兒院約了個妹子?”
“對啊!那不是嗎?”我老遠就看見庫俊威向我們走來,我扭過頭笑嘻嘻地衝磊子揚了揚下巴。
磊子這才恍然大悟:“你妹的,九伢子,你居然欺騙我純真的感情?”
我拍了拍磊子的肩膀:“你這腦子,成天多想想正事,別老想著女人!”
庫俊威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穿著一身道袍,不過看上去應該有段時日沒有洗了,髒乎乎的,就像一個窮困潦倒的落魄道士。
磊子第一眼看見庫俊威,便說道:“這是咋的啦?破產了呀?”
庫俊威早已習慣磊子這種性格,也不著惱,笑了笑,跟我握手道:“怎麼樣九伢子,這段時間家裏還好嗎?修新房了嗎?”
我點點頭:“修好了,二樓一底,有空跟我回鄉下玩玩?家裏房間多著呢,一人一間都沒有問題!”
“好哇!”庫俊威答應得很爽快:“這樣吧,如果過年沒什麼事情,就去你家過年吧!”
磊子舉起雙手:“這個提議好,我舉雙手讚同!”
我點頭說好,然後問庫俊威:“孤兒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庫俊威帶著我和磊子走進孤兒院,原本破舊的孤兒院現在顯得無比蕭瑟冷清,孤兒院裏已經沒有小朋友,他們全都被安置在遠處的簡易房裏麵,孤兒院原本破爛的房屋都已經被拆除了一大半,隨處可以看見堆放的建築材料,很明顯,孤兒院正在進行施工。
“這是要修新的孤兒院嗎?”我有些激動地問庫俊威。
庫俊威點點頭,指著那些未拆除的圍牆和樓房說:“是呀,劉局長已經落馬了,也該陸老板兌現他的承諾了,工程隊已經進場,對陳舊的孤兒院進行拆除,然後就在這塊地基上麵,重新修建一座嶄新的孤兒院!”
“太好啦,這可是件好事情呀!”我高興地說,心中暗道:“看來我是被庫俊威給騙了,其實孤兒院根本就沒出什麼事,原來他所說的孤兒院出事了,是孤兒院在大改造呀!”
磊子一向心直口快,撇撇嘴道:“你把我們哄到這裏,就是為了讓我們看看孤兒院是怎樣修起來的?”
庫俊威說:“當然不是!你們自己看,工地上一片死寂,都沒有人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