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給我,就離開這裏,你敢不敢跟我玩?”他一臉硬氣但不失溫柔的講道,目光高傲,露出一副壓倒所有人的凶惡臉相,卻讓人恨不起來,顯得他精明十足。
黑神聞到一股清香體味,早就意識到身後的奇異男人,他應該是一個溫潤清幽的對象,耍著並不熟練運用的蹩腳囂狂。黑神心想,班門弄斧不過如此吧。
“哼,這是從哪裏來的?”
成名之後,黑神倒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失禮的挑戰,他小聲輕視地回答道。
對於挑戰他已經疲於應付,徒增的隻是憤怒,但他克製起這些內心本真的情緒,努力使自己看起來紳士許多。那個人的一句話,已經吸引了不少目光駐足,黑神在這裏眼目眾多,不好做過分激烈的事情,但他仍然沒有動作回應,所有人都轉身端詳那個人的時候,黑神背對著他。
“覺得心裏難受吧?應該覺得自己被挑戰而憤怒,嗯,哼!我聽說在這裏根本沒有人挑戰你,是因為你實力太爛怕露餡呢,還是輸不起啊,看上去這裏也有高手的呢!”
那人,假裝環視四周,喋喋不休地解說,目光環視黑神,眼中的凶惡似乎減少了許多,身形中散發出令人討厭的高傲神氣,又不經意朝黑神投來溫柔一瞥。
那人動了動,在黑神身後踱步,觀察著他的周身,試圖看出一些所以然來。黑神卻無動於衷,保持著慣常驕傲且痞裏痞氣的姿態,加上他早已濕透的衣襟,和穿戴錯亂的護臂護膝,儼然是一個典型的擁有紈絝氣質又沉澱著巨多不可描述能量的風流浪人。
這裏有許多人喜歡黑神,喜歡的正是他痞裏痞氣的氣質和副玩世不恭的姿態,要說到他不可洞量的籃球技術,那是眾人心目中的英雄,是那麼多人的驕傲和偶像,也早已成為了這個城市某些精神象征的正麵形象。
黑神是一麵旗幟,盡管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被掛在哪裏,然而這僅是後話。
黑神的額頭汗珠滴答個不停,依然背對著那個人,他不說話,眾人也不敢拋話給他,他看上去嚴肅極了。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其實球場上的事,根本不需要講太多,我們隻要打一場就行。就是打一場!就看你敢不敢!”
那人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腳下不停,圍著黑神背麵踱步打量,看上去他的眼中還有別的話,但他並未挑明。
“怎麼樣,敢不敢打?”
“是不是不敢打?”
“怎麼樣,心裏恐懼了?”
“我看你,是很猶豫,似乎不敢接我的話,或者怕接了有閃失。這麼多人麵前,你看上去可真懦弱,像是一個羔羊!”
那人抬了抬手,示意旁邊的人遞給他籃球,孩子眼神執拗不過,隨即拋給他皮球。那人就玩起把戲:球在他的手指飛速轉動,另一隻手不斷地輕輕扇動,球越轉越快……那人適時深入黑神的耳後細細的說:“輸了也不打緊的,輸贏都是正常的事,輸給了我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反而能讓更多人記住你,你不是就要做這個城市的英雄嗎?難道,這點對決都是不可接受的嗎?那怎麼應付未來更多的挑戰?”
“挑戰?誰挑戰我?關你屁事!”
黑神心裏盤思著,眼神和身體動作卻不表露出一個字。
那人繼續不停的扇打著皮球,將球轉的飛快,轉身從黑神背後走開,邁開自信輕盈的步伐,聰明且精致的臉麵上噴薄出一股強烈的驕傲,他忽然往後急退,一下站到黑神的麵前來。
“一個人怎麼可以猶豫到這個地步?哼!”
那人不斷念叨,催促,勾引,似乎策劃了一場凶險無比且充滿溫柔引誘的騙局,但又是一場需要勇敢戰勝的,不再克製禮貌和修養的教訓挑釁……看上去,他已注定要將這一矛盾進行到底,也不思慮事後不可控因素,或者失敗或者被嘲笑的種種結局。他全然不顧這件事的得失,也超越了球場本身的行為正當和禮貌邏輯,公然的變成了一個醜陋,可恨的,被期盼失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