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涵不喜歡內線,不喜歡內線的任何形式,不論是走位,防守,進攻技術還是肉搏,他厭惡“那片區域”的一切形式,因為他,曾經受到過內線致命的傷害。
那一次受傷,恢複和休息的時間,足足耗光了他兩年的青春,這對一個籃球手來說,是無上的煎熬。
江俊涵很反感內線,於是他讓出來這個位置給陳誌超,短小精悍的陳誌超現下就走到黑神的身邊,扛起了這個籃球館唯一的重任。
黑神並非球技高諸人過多,隻是因為在某種競爭氛圍內,他就像是一個全民公敵,除老板之外,每個籃球手都側目看待他,除了敬仰,羨慕,渴望一戰以外,還有另一些複雜的情緒,比如,嫉妒,憎恨……
這都是黑神在野球場拉下的仇恨。
世界上的鬥爭多來自於權利不對等,可是想讓世界上沒有鬥爭,一片祥和升平,那也終究是癡人說夢。
所以人要永遠記得,不可能因為倡導了和平就不會再有鬥爭,鬥爭的存在與否與和平的關係不大,可以說沒有任何關係。
就像黑神,他心理上已經輸了,他甚至想繳械投降,可是別人不信,自己也放不下這個“槍杆子”。他在心裏默默地對著球場上的人說:“我輸了,求各位放過。我不想再打了。”
可是外表上,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草包水貨的盛氣形象。他停不下,他也不可能停下,其實他也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在平靜中退出江湖,他必須首先掀起一陣狂風驟雨,並在其中獲勝,才能全身而退。
黑神想要驟然的勝利,不僅是驟然的勝利,還有名垂青史,名垂青史倒是不太可能,倒也要名垂地方誌。
他經常陷入反複抉擇價值觀的境地中,是因為沒有一件事能夠讓他內心寧靜的去創造,去犧牲。
眼下這件事,也可能太小了。
他不想再多拿球,拿得多意味著更多的競爭,他想做一個簡單的終結點,於是他站到了籃筐下麵。
越想逃避什麼,就越能收獲什麼。
黑神站在籃下,並沒有像想象中的清閑,因為他發現隊友幾個人,命中率都不是很高,經常有籃板需要他搶。
反觀對方也是,命中率不高,黑神因為嗅覺靈敏,總是能夠撿到籃板。
後來,黑神逐漸開始自己發力,一板一眼的中鋒打法,陳誌超不能防守住黑神,隻能稍稍頂住他的腳步。
當黑神一旦遭遇了對抗,他就一個簡單的勾手或者翻身跳投來解決戰鬥。
眼睜睜的看著黑神進了十幾個球,沒有什麼像樣的防守,作為同一方的周周越來越著急,這挑戰了他的底線。
周周,鄭紹手下最得力的幹將,獲得過繆斯賽的團隊冠軍,黑神之前,他曾經是各種資本的競逐對象,不過那時候體育城市的概念還沒有興盛起來,人們也沒有意識到這裏麵的偉大構建。之後,周周在一場業餘賽時扭傷了膝蓋韌帶,一度痛苦了兩年多,後來在鄭紹的發掘下,他才重新打上半職業的球賽,經過一係列恢複訓練和比賽,他終於找回了當年的部分水準,現在成為了鄭紹隊伍的頭牌,當然,沒有名氣的隊伍裏的頭牌和底牌,都沒什麼用處。
他的誌向不是做鄭紹的秘密隊伍。
周周後來和江俊涵成為相識,並結交成好朋友,他們是鄭紹商業環節的關鍵力量,這些,他們自己並不是明顯的知道。
周周是有點脾氣的球員,甚至有些戾氣,他正好錯過了一個好時代的開端,而黑神,是莫名其妙的搭上了一些不知名的好處。
周周覺得沒有道理,更何況,鄭紹對他沒有什麼好的臉色,同樣是出色的籃球手,江俊涵的關注度甚至一度超過了周周自己。後來有一段時間,王樂心的風頭正勁兒,也曾經超過了自己。現在,他想,一個人外人,怎麼又來搶自己的風頭。
他著急了。
隨後,他叫停了比賽,對著大家說:“我們重新分隊,這樣沒法打。”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他這個請求,答應他,意味著承認自己隊落於下風,並且沒有翻盤的可能;不答應呢,場麵完全是一邊倒,何況這是在兩個能力者,周周和黑神完全沒有合作的情況下。
眾人也都知道周周和黑神之間必然有一戰,要不然不能盡興,一山不容二虎。
黑神砍瓜切菜的模式下,依然未盡興,麵對周周的提議,他沒有什麼想法,心中不禁輕蔑看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