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斥責,混亂的人群繞過院牆,向著溫港城裏散去。而肖王侯則把身形偷偷藏在了黑暗中。
好啊,出來一逛還逛到寶貝了。我早就看這個胖子不簡單了,當初我審問他什麼是‘奇貨’的時候,這小子就支支吾吾,胡說八道,原來他肚子裏憋著這個壞呢啊。
趁亂取勢啊,這小子果然有心計。
肖王侯的眼光沒有錯,這家夥雖然是草根出手,可是這十多年來,也因為地位的逐步提升而不停的學習。別的不說,光在大王城裏,肖王侯就有三四處產業,漸漸的肖王侯的眼界也就提高了。
達三的計劃真是天衣無縫啊,趁亂先把基層的控製權拿到手,反正這種小官現在也不值錢。回頭再把被扣押的文官給救出來,換個天大的恩情。
施政啊,施政。沒有基層配合你,老百姓誰認識你是誰啊?你文縐縐的官話,最後還不是靠這些區長、裏長、治安官之類的傳達嗎,沒有他們配合,宰相又算個屁啊。
想到這裏,肖王侯狡黠的一笑,左手輕輕搭在牆頭,稍微一用力,整個人都翻了進去。
這時候的達三爺,正坐在地上托著下巴,嘴裏不知道嘀咕什麼呢。正當他入神之時,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達三爺啊,你這偷梁換柱的妙計不錯啊,一把可就把溫港城給架空了…”
聲音一起,達三立馬驚出一層白毛汗啊,他下意識就要掏懷裏的匕首。可是當他側頭,用眼角餘光一掃之時,媽呀,當時就尿褲了。
“將軍啊,肖將軍啊…您怎麼來了,您可嚇死我了…”
達三確實是嚇壞了,自己被裹挾在黑鐵軍團裏戰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呢,這個肖將軍的神勇算是烙在心裏了。現在自己的計劃被將軍撞破了,我能怎麼辦?我敢怎麼辦呢?
肖王侯跟個老朋友一樣的把胳膊搭在達三的肩膀上。
“你說,咱倆合夥血戰一夜,算不算有交情了…我把你第一時間從漁村帶到城裏來,讓你能第一時間安排計劃,算不算對你有恩情…”
“你看啊,咱倆這交情也有了,恩情你也欠我點,那麼我求你點事情,你可不能駁我麵子啊…”
“哎呀,你別哆嗦啊,我就是想跟你做點小生意…我啊,現在手裏有兩個錢,也不多,就想在溫港裏,開個酒樓啊,當鋪啊,賭場什麼的…你是溫港的老人了,你肯定對這裏的東西門清…”
“哎呀,你懷裏鼓鼓囊囊的是什麼啊?嗨…這破鐵片子你也當寶貝?來,兄弟我這有個趁手的,黑家夥,精鋼黑鐵匕首啊,送給你了,就當見麵禮了…”
當場,達三就哭了,整個人如同麵團一樣被肖王侯揉捏啊,到最後自己的匕首還被摸走了,讓肖王侯給塞進去一把又粗又長的特戰匕首。
靠,老子是文官啊,你給的這東西比擀麵杖還長了,我這是防身啊,我還是當刺客啊。
肖王侯跟達三爺足足蹲在一起密謀了半天,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反正最後哥倆好的就跟喝了血酒一樣,勾肩搭背的不成個體統。
兩個狼狽為奸的人終於謀劃好了。而當天晚上沉睡多時的流火,終於醒來了。
覺醒者啊,尤其是邁入大精通的覺醒者,單單看這身體素質,就已經讓人瞠目結舌了。流火沉睡了三天,胸口的斷骨居然全都長好了,除了有點酸軟之外,根本什麼後遺症都沒有。
鍾離將軍幾乎是第一時間得到流火清醒消息的,他也沒空仔細觀看達三遞給他的條陳,匆匆的簽了個字,轉身就衝出房間了。隻留下目瞪口呆的達三跪倒在地,他萬萬也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順利到了逆天。
當鍾離見到流火之時,這個好兄弟已經開始喝酒吃肉了。鍾離看著微笑的兄弟,心裏百感交集啊,想說點什麼,可是總有點東西堵在心口,可是不說吧,又覺得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緒。
最後還是肖王侯給解圍了,他把一大碗酒蹲在鍾離的麵前“將軍啊,五年前我押運黑鐵裝備來溫港,跟您喝過一次酒,今天又見麵了,那就幹一碗…”
“好男人,有什麼話都在酒裏了…”
鍾離拍了拍肖王侯的肩膀,一仰脖就幹掉了整整一碗美酒。
“痛苦,痛苦…楚國的烈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媽 的,打了半年仗,溫港城裏的耗子都快被吃光了,美酒更是稀罕物件,好久沒這麼痛快的喝酒了…”
流火也笑了,給自己斟滿一碗,平端在胸前。
“大哥…十年未見,這碗我敬你…幹…”
男人的情義不需要語言,有時候僅僅就是一碗酒,勝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