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國亂戰凶(2 / 3)

“咳咳……咳咳咳……”當石穿再次清醒時,他仍舊置身於茂陵之中。不遠處,漢武帝那高大如山的陵墓正在殘陽的照耀下泛出陣陣光華,四下裏雲淡風輕,卻哪裏有剛剛紅色軍隊的半點影子?

手掌一動,掌心處冰涼的觸感傳來,正是雙魚玉佩。

“夢?還是幻覺?還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嘶……”石穿倒吸著冷氣,單手捂著腦袋站起身子。他的頭腦顯得暈沉沉的,裏麵似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並隱隱作痛。

他定下神看了看四周。不遠處,被毀壞的霍去病墓仍舊顯得淒淒惶惶,隻是那些破損的石像殘塊卻已經消失不見!地麵上,還有塊塊焦黑的痕跡。

至少,那些閃電不是假的!

石穿在心中暗暗做出一個判斷,但雙手卻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甚至於他想將雙魚玉佩放入懷裏的嚐試都失敗了十多次方才成功。驟然爆發的後怕已經超出了石穿的意誌力,根本無法控製。

石穿強自鎮定心神,做了十多個深呼吸後將玉佩塞入懷中便要轉身離去。“嘶……”胸口處,突然發出一陣錐心般的疼痛讓石穿倒吸一口冷氣,冷汗再次流下讓他知道剛剛玉佩的詭異變化也不是假的。但是石穿對這一切根本沒有任何判斷和推理。現在,這顆曾經清晰無比的腦袋裏昏昏沉沉完全沒有任何的邏輯可言。

石穿心中隻有一個意識,那就是趕緊逃離此地,越快越好。他飛快的跑出幾步,可是又停下了腳。莫名的轉過身,衝著已經成為平地的霍去病墓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

夜,終於暗了。

石穿那天夜裏喝光了水壺中的酒,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夜盡天明。石穿很少怕過什麼,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害怕。人,總有害怕的東西。尤其是在未知麵前。那一夜,石穿的手一直在抖,回憶起茂陵中的種種遭遇後便是無窮無盡的後怕。

當自小以來被灌輸的無神論也失去了權威作用時,人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害怕。從這一點上看,人和人之間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隻不過,真正的勇者是在害怕過後產生濃重的好奇,而真正的弱者卻是從此戚戚惶惶甚至精神崩潰。

幸好,石穿是前者。

於是乎,那抖了一晚的手在天亮時再次變得穩定如山。在接下來的三天內,石穿花了一天平複自己的心情,另外兩天則又去茂陵當中勘察情況。細致到翻看每一寸土壤……然而,這一次他卻再也沒有任何奇遇。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他胸口的燒傷開始慢慢恢複,口袋裏的糧票則開始迅速縮水。

在陝西境內的第四天,石穿終於放棄了漫無邊際的好奇,踏上了前往寶雞的列車。旋即,又轉車南下前往成都。不論那日茂陵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至少石穿還活著。既然活著,他就要盡快去完成自己的承諾。至於好奇,先放在一邊吧。

越過秦嶺之後,四周的景象再次一變。皚皚白雪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大片枯黃與翠綠相互交織的樹林和低矮山丘。抬頭望去,卻是無窮無盡的陰暗天空。一如此時人們的心境。

列車在即將到達廣元的時候突然停下,而後便再也沒有啟動。石穿又冒充紅衛兵幾番打探,方才了解到前方的鐵路竟然已經被人為破壞了。眾多乘客隻得在火車上等待著,畢竟鐵路被人破壞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個時代,人們早已習慣了無可奈何。

可是,石穿卻有些等不得。他在西安耽誤了三天,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廣元站是川北大站,隻要到達廣元,那麼肯定能夠找到南下成都的列車。因此,石穿獨自離開了溫暖的車廂,沿著鐵路線向南走去。此地,距離廣元尚有五十公裏。

“又回來啦……”石穿轉過一處山坳,看見滿眼獨屬於南方的冬日蔥翠時,突然說出了一句標準的四川話,說罷卻把他自己逗笑了,笑得胸口處的燒傷生疼。自西安以來一直壓抑的心情在慢慢的舒緩。和北方比起來,他在西南待的時間更長,對這裏更加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