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千米之外
另幾隻手電此時正聚焦在一堆骨肉上,手電筒的主人們正自凝立不動,同樣麵色凝重的將目光聚集在一處。骨肉不是指代孩子,骨肉隻是指骨、還有肉。
鬼算子蹲伏下了身子,用鑷子輕輕夾起一片肉皮看了看,又撥動了一下骨頭回頭道:“第二個了,而且這個家夥咱們之前還見過,不過現在已經沒法看了,內髒、肌肉……和之前那個一樣,都被啃的一點不剩,隻剩下了一張人皮外加一堆骨頭……嘖嘖。”他有些惡心似的看了看,忽然扭頭對雞冠頭打趣道:“黃毛,原先要是一不留神,你可差不點就成了這幅樣子啦。”
四個人中,黃毛麵對這攤骨肉的反應是最大的。原本就嘴唇戰栗的他聽了鬼算子的打趣,忽然變得暴怒起來,指著前者的鼻子罵道:“我去你媽的,老子福大命大,才不會成這幅鬼德行!你這個野鬼說話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鬼算子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譏笑道:“我要是不小心……你又能怎麼樣?”
雞冠頭大怒道:“老子他媽斃了你!”
“你試試……”
“閉嘴!”王郎無奈的捏著鼻梁罵了一句,果然立刻終結了兩個人無聊的矛盾和叫板。他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看地麵上那具已經不能成型的屍體,對摸金手道:“前輩,您覺得怎麼樣?”
摸金手晃了晃脖子,在劈啪作響聲中道:“還能怎麼樣?這隻能證明你們的計策奏效了,否則現在倒在這裏的就會是我們中的一個。不過考古隊經過這樣的連番變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鬥誌,萬一他們放棄的話……”
“放棄?他們最好不要輕易放棄,否則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王郎俊朗的麵孔上忽然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他用紙巾擦了擦嘴,道:“我們慢點走吧,再給那幫家夥一些時間調整調整情緒,畢竟我們還不知道前麵是否還有別的手段。好不容易弄來的探路狗,可不能一下子就用盡了。”
同一時刻,不知多少層的地下,在整個墓穴的最深處。三影道口。
最左邊的那道石門門口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讓正在悶頭計算的陳傑一下子抬起了頭來。陳傑捋動了一下鬢發,慢慢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換了一個坐姿,看著那堅毅的身影伴著漸漸散去的煙霧越來越近。
“你的名字?”
“石穿……”
“你的名字?”
“陳傑……”
兩個人再次重複了一遍暗號,確認無誤後同時鬆了一口氣。石穿將一把捏碎的螻蛄肉塞到了陳傑的手裏,陳傑一把抓過,也沒怎麼細看便一口塞進自己粉嫩的嘴中,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起來,哪兒還有一點女神的風範?
石穿則是不慌不忙,將另一把螻蛄一個個的送入口中,細嚼慢咽的吞著,就像是在享受熟透了的葡萄,就差在臉上露出一副陶醉似的表情了。
進餐完畢,卻仍舊沒有吃飽的陳傑忽然開口道:“你受傷了?”說著,她伸手指向石穿左臂上的一條血痕,神色有些擔憂。石穿看了看,笑道:“沒什麼,這一次是三個一起出來,本來可以躲開的,可還是餓的受不了了,就試著動了動手……放心吧,死不了。”
與三個“螻蛄人”舍命搏殺最後逃出生天,偏偏還是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若非陳傑與他相處了近一周時間,也絕對會認為這是個慣會玩酷耍帥的裝.逼犯。不過幾天相處下來,陳傑也大體了解了他的為人。知道這個叫做石穿的家夥說死不了,那就是真死不了,絕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因而也就放下了心。
石穿又抬眼掃視了一下台階,看著地麵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數列,問道:“還是沒有可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