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比起擔憂石穿來說,李隨風更關注接下來該如何逃跑。
石穿擋不住那麼多的怪物,絕對不可能擋住,哪怕他是趙子龍轉世也絕不可能。那麼被這些家夥追上來,也不過就是遲早的事情罷了。他們幾個人如果要想活命,就必須在這最後最可怕的場景發生之前,搶先找到一個可行的逃亡方法或者路徑。
然而一路走去,眼前除了一路驅之不散的濃霧和單調到枯燥的碧綠熒光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通道連同它們的影子一道出現,卻也沒有哪個路牌出來指引一下哪裏才是正確的路徑哪裏能夠供人逃跑。隨著行走的時間越來越長,李隨風的心情也變得愈發沉重。
“我們跑這麼快,石穿還能追上來麼?”綴在身後的陳傑忽然打破了一路上沉悶的寂靜,不無擔心的說道。走到了這裏,他們已經再也聽不見背後的任何聲響了。生或死、勝或敗,他們對於身後那場注定無比慘烈的戰鬥一無所知。
李隨風搖了搖頭,道:“我的大小姐隊長同誌,現在不是我們關心石穿的時候。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別讓他的努力和苦心白費,盡快找到可行的逃亡方法,否則就算他能夠追上來,我們也不過是在一起死而已……”
正說著,眼前的道路突然變得開闊了起來,一間大廳頓時將一路小跑的三人、雙腿擁入了懷抱。不自覺地,李隨風和陳傑便先後停了腳步,神色有些怪異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對視一眼中,互相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迷惑乃至不可思議。
這間大廳說是大廳,其實不過是一個稍顯狹長的空地而已。這樣的空地在他們一路上的旅程中並不少見,可是眼前的這一個卻顯得格外特別,特別到兩人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夢境”是現實的,可是卻又顯得那麼的虛幻。在那空地的中央竟然並排鋪就了兩條等寬的鐵軌,而鐵軌中央竟然停放著一輛帶有輪組走行部的小型礦車!
“你告訴我,我看到的是幻覺。”李隨風抽出一隻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可眼前的一切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陳傑則絲毫沒有理會他那愚蠢的舉動,隻是信步上前,打算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明顯是穿越過來的擺設。
“小心一點!恐怕會有什麼陷阱或是麻煩!”李隨風看著陳傑毫不戒備的便向前走去,頓時便驚得一跳,全沒想到這個大小姐竟然真是個十足的急性子。
“我們沒有時間啦,你剛剛不也在說我們要盡快找到逃跑的方法麼。似乎,眼前就是一個。”陳傑一邊說著,腳下的步伐卻沒有絲毫的減慢,繼續向前麵的礦車走去。隻是同時,她也將石穿的三棱軍刺握在了手心裏,柔嫩的小手將之用力的攥了攥。
“當當當……”鋼鐵敲擊鋼鐵才會發出的特有聲響隨即響徹整個空間之內,餘音嫋嫋,震落無數灰塵。鐵軌是真的鐵軌,礦車也是真的礦車,看樣子連催動的方式也是手搖加壓式,簡直就是上個世紀的新古董被放在了老古董裏麵!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什麼‘黑岩’古城是個十足的笑話,在這裏遇到的一切都在離我所已知的世界越來越遠。”眼見沒有危險,李隨風也隨後靠近了礦車, 此刻正對著這個明顯不應當屬於古墓裏麵的東西大發感慨。
陳傑則直接從他背上將於業取了下來,費勁的放在了礦車的車鬥裏。“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我們先前還在上麵的一間石室內發現了一排細鐵管。直徑完全等粗,你覺得千年前的冶鐵水準能夠做到這些麼?”陳傑白了李隨風一眼,道:“可是現在我們能夠考慮這些麼?你剛剛不也說,命都快保不住了麼!”
“快走!”正當兩人還在一個感慨一個批評的檔口,身後的通道內突然傳出一聲大喝。隻見渾身是血的石穿拖著那柄和他身高相仿的漢軍斬馬劍,一路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直奔那無比礙眼的礦車,卻絲毫沒有剛剛兩人那麼多感慨驚異,直接便一個縱越跳入了礦車之內。隨後,他不等兩人反應明白,便開始對礦車的搖杆加壓,催動著有些鏽跡的車輪吱呀前行。
陳傑和李隨風各自怔楞了許久,最後才在礦車啟動前醒了過來。背後,那猶若奔馬的腳步聲,愈發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