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聽了石穿這句話頓時撇了撇嘴,頓時露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吃了兩口菜後緊著臉道:“兄弟,你剛到這個地方不明白道理。在像睢紋這樣山高皇帝遠的小地方,這種看不見摸不著邪門的鬼確實難纏,可是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家夥們也不是吃幹飯的。有時候啊,嘿嘿……他們比鬼還可惡!”
石穿聞言頓時豎起了耳朵,湊近了問道:“這話怎麼說的?”
趙虎道:“鬧鬼開始以後啊,咱這睢紋縣城裏麵確實有不少的老板幹不下去了,可那些老板大部分是靠晚上來掙錢的什麼卡拉OK的、跳舞池子的,也有不少膽子小的工廠老板和牧場老板賣了自己的東西卷鋪蓋跑路的。可咱們老板是誰啊?瑞士來中國辦工廠的,愛德華啊!上次我們跟愛德華那家夥說縣城裏麵鬧鬼,結果這家夥直接拿出個十字架出來,一邊摸我們腦袋一邊大聲豪氣的告訴我們啥‘上帝在保佑我們,撒旦不是真神,啥魔鬼會屈服於光明的力量’啥玩意的,反正一套套的。不管怎麼說,就是不肯撤資走人。”
石穿聞言點了點頭,道:“你們老板還真是個好樣的。”
趙虎聽了這句話卻好像聽到了表揚自己的言語一樣,興高采烈的道:“那可不!愛德華那家夥別看是個老外,膽子絕對是八一的!遇上鬼他能把鬼嚇得嗷嗷叫喚。”
石穿笑了笑,卻又趕快把話題從那個名叫愛德華的老板身上轉移了回來,他問道:“那後來呢?既然不怕鬼,又怎麼到了最困難的時候?當地工人都走了……難道商品銷路有問題?”
趙虎一聽便是臉色一變,認真的道:“兄弟,要說我們廠子的產品別說這睢紋小縣城,這裏的人根本吃不下!賣到西安、北京甚至日本、棒子都是直豎大拇哥!我們出產的原礦也好、加工礦料也好,哪個不是照著國際上最頂尖的標準去的?愛德華那老小子在這裏開了十年的廠子,最開始默默無聞現在隻要是這個行業裏頭的,沒有不來巴結他求他給個合同的。我們廠子的東西會有銷路問題?”
石穿一聽到這裏頓時有些糊塗,奇怪的道:“既然這樣……那是?”
“都是他媽的政府那幫驢操的!”一旁的小董憤恨的罵了一句,猛地給自己灌了口白酒,趙虎也點頭罵道:“對,就是那幫驢操的!一幫腦子被門夾過的水貨!”
石穿尷尬的笑了笑,這句話的語法似乎有些問題,按理來說他自己似乎也算是政府中人,那豈不是……
趙虎顯然沒有看出石穿的尷尬,繼續在大嘴馬哈的道:“前段日子,我們剛剛生產出一批產品,還沒來得及往外運,啥工商局、環保局還有消防大隊麻痹的竟然一股腦的都過來檢查我們了。按說你要好好檢查我們就讓你好好檢查,那幫驢操的不說人話!明明是我們那些消防栓、滅火器擺的到處都是,告訴我們消防設施不合格?我們廠子從瑞士進口的一整套淨化汙水係統,那幫驢操的告訴我們汙染排放不達標!最後工商局也特麼不幹人事,看都沒咋看就說我們產品質量不合格,先是開了個罰款,然後讓我們停業整頓,產品也不讓運了……”
“確實有些不講道理”石穿順著趙虎的話頭說道。
“不是不講道理,是這幫驢操的不懂人事!”趙虎給石穿倒上兩杯白酒,緊接著道:“要說睢紋以前那就是個窮的叮當響的小破縣城,後來愛德華在這裏前前後後發現了兩三個礦產又投資辦了場,這裏才一點點興旺起來。他人啥樣、工廠啥樣、工廠裏東西啥樣你問問睢紋上了歲數的有幾個不知道?那幫驢操的現在就是用不著他了,就是要故意整他,讓他趕緊卷鋪蓋走人!”
那一瞬間,石穿腦子裏忽然有一絲光亮被人打開,一個想法幾乎不受控製的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裏。有一個新的猜想正在形成。
他想了想,對趙虎問道:“對了虎哥,你剛剛還說那些膽子小的老板都跑路了,他們的廠子啥的都不要了?”
趙虎顯然今天說的很開心,又喝了幾杯酒道:“兄弟,那都是錢啊!能不要麼?不過,我聽說都已經低價賣給別人了。”
“賣給誰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愛德華廠子裏一個小工長,哪兒去知道這麼多事。”
石穿將剛剛聽到的事情暗暗記在了心裏,又對趙虎問道:“對了虎哥,咱們說說這鬧鬼的事吧。我這次到睢紋來就是為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你跟我說說這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