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訓練課上都學過這樣一個道理:傷兵的痛呼嚎叫會最大限度的削弱同一戰壕內戰友們的士氣,當時教官就告誡他們:為了保證勝利的必要,關鍵時刻他們身邊的戰友或許會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準他們的腦袋。因此,就算受了再重的傷也要忍著咬住牙,不能有一丁點的動搖狐疑。
三個人迅速後退,在他們身旁的其他人則快速搶上頂住三人空缺出來的位置,另外三支槍械立刻便衝入了房間內,門口幾人也在警惕的做著掩護,仔細打量房間內的每一寸空間。稍有異動,他們手中的槍械便會集群開火。與此同時,門外的其他人立刻開始呼叫支援,並且替他們幾個受傷的戰友進行了一番緊急包紮。
沒有了門口的痛呼聲,這間辦公室一時間變得有些格外安靜。
牆上的時鍾在滴滴答答的敲擊著鼓點,門外門內十餘個粗重的呼吸聲伴著狂亂的心跳在一點點的響著,映著那世間最有節奏的鼓點慢慢奏響一道音樂。
房間內的黑影們小心的移動著腳步,手中槍械的槍口四下逡巡著,時刻防備著可能從意外處襲來的攻擊。雖然一時間仍舊沒有發覺敵人的存在位置,可是他們卻仍舊不敢掉以輕心。不多時,等到那個帶頭的黑衣人跟進來後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因為那個黑衣人直接便將敵人找了出來——一條纏繞著數根繃緊皮筋的鋼製直尺。
那黑衣人拿著鋼尺一邊敲打著旁邊幾個黑衣人的腦袋一邊罵道:“不過是一個小機關而已,你們就怕成了這副模樣?趕快給我散開,繼續去搜索其他的地方!快去!”
隨著那黑衣人的嗬斥聲,房間內的黑衣人一哄而散,繼續他們搜索敵蹤的任務當中。然而接下來的路程卻是更加的艱險,不斷有人受到了重重機關的騷擾不斷有血花落地,綻放出一片夾雜著痛感的美麗。或是一排被接連觸發的訂書器,或許是幾把掛在門檻上的裁紙刀,甚至還有幾柄隱蔽在把手上的大頭釘……
凡此種種,讓原本行動迅捷的黑衣戰士們疲於奔命,雖然這些傷害沒有一個能產生實質性的效果,更是沒有讓任何一個黑衣戰士喪失戰鬥力。可是在這種持續不斷的騷擾之下,黑衣戰士們的士氣卻在飛速的降低,原本黑色麵巾後意氣風發的表情漸漸變得抓狂憤怒,而後有漸漸變得愁眉緊鎖,到了現在終於開始有人表現出了疲倦和懈怠,時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黑衣戰士們的搜索隊伍才剛剛走到第四層。
辛忘柯從七樓的走廊上方側耳傾聽,不斷捕捉著樓下傳來的細微聲音,並從這些細微聲音中尋找分析對他有用處的線索。不多時,他忽然嘿嘿笑了笑,拿起一瓶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礦泉水給自己灌了兩口,笑道:“我開始還不服氣,現在卻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有一套。”
想想剛剛石穿對他說的那段話,再對比一下眼下這樣的情形,辛忘柯終於開始安心下來。這樣下去,他們一定可以撐到增援到達!甚至可以一直撐到明天早上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就在幾十秒鍾前,石穿對他如是解釋自己剛剛的作為:“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大小不光看他們的裝備和訓練情況,更多的時候是看一支部隊的意誌力。我們在和印度打仗的時候,他們裝備比我們好,補給比我們方便,人數更是我們的五倍之多,而且還占著地利。可為什麼最後是我們贏了?
要是總結來說無非兩個字——士氣!
我們的士兵很多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就算像我這樣的半個新兵蛋子也是有一股衝天的牛勁。不信我們這群土老帽打不贏他美帝國主義的走狗!所以我們可以用身體從原始森林中開出一條血路,可以一天之內就打下印度人號稱可以堅守一年的要塞。
所以印度人會輸,所以他們也會輸。
別看他們樣子挺嚇唬人的,其實這群家夥沒有一個手上染過血。我怎麼知道?哈哈,我就是知道,我從他們的眼睛裏就能知道……”
“唉……”辛忘柯又是佩服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眼看樓下的黑衣部隊已經進入了第四層和第五層中間的樓梯,他忽然拉了一下手中用窗簾拉索製成的繩子。四樓樓梯上,那些正在向上突擊的黑衣人們驟然發出了一片尖叫聲,短促、響亮,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