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數道霹靂連串砸落,仿佛蒼穹之上正有神魔交戰一般,天地一片紫白。
霹靂閃電過後,睢紋縣縣中的一處牆角突然升起一陣薄薄的煙霧,而後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白光的人影慢慢從那裏顯露出了自己的行跡。一身布滿刀切槍鑿痕跡的明光鎧,腰間一束獸吞鑲金腰帶,腰帶上還係著兩顆慘白慘白的人頭……
果然,就是在閃電暴雨之中,這個名叫雷戟的家夥才會出現。而今,正是大雷雨。
雷戟那張散發著白光的臉上顯得有些茫然,又有些警惕。他四下裏看著,逡巡著,遊蕩著。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任何他熟悉的痕跡。他忽然開始變得有些焦慮,他忽然變得有些狂躁,猛然間拔劍在手張頭四顧。
有兩個清脆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如此的明晰、響亮。
雷戟不認得那個聲音是什麼,但是軍人的直覺卻告訴他那聲音裏麵有的是兵戈的味道。雷戟蹙了蹙眉,而後手持著長劍快步走向了聲音來源之處。速度快於奔馬。若是他能有心低頭看看自己,或許也能發現他如此快速的原因。因為他此時此刻不是在跑,而是在飄……
紫雲觀
負責看守大門的道士拒絕了王局長發出的投降命令,並且無視了他仰天開槍示警的宣告,大門依舊緊鎖。
王局長對此很滿意,他要的就是對方仗著驕狂違抗自己的命令,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擊斃對方的首腦人物。他才能實現史書記對他的囑托,他才能保住自己的飯碗和退休金。
他與史進忠不同,他的把柄並不要命,但是要錢。
而在他即將退休的檔口要他的錢,等於要他的命。為了自己的命,他隻有先下手為強要了別人的命。而且這幫人罪該萬死,他並不覺得有任何冤枉。
最後一個啦……
王局長抬頭看了看連串墜雨的天空,忽然間覺得從這個角度看雨竟是如此的美麗壯闊。自己在宦海中掙紮沉浮了那麼多年,磨盡了自己的銳氣,削平了自己的棱角,最後變成如今這副又胖又醜的模樣,卻從不曾想過美麗的獲得原來如此簡單。
就從今天開始,讓一切變得不一樣吧。
在這樣觀念的催促下,王局長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分別位於紫雲觀正門和後門處的戰士們同時拉開了距離,三三一組排成散兵線衝向了那極為高大的院牆,對睢紋縣第二大標誌性的建築發動了衝擊。
紫雲觀內,柳道子此刻握著手機來回的在房間內踱著步子,顯得極為焦躁。
手機顯示屏上,標識著“史進忠”三個字的通話申請一直都處於占線狀態,話筒的聲音單調而重複“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不要掛機。sorry……”
他有些憤恨的掛斷了電話,隨手將手機仍在了沙發上一臉的怒容。“師父,怎麼了?”兩個對他極為得力的男弟子在旁邊擔心的問道。柳道子罵了一句粗口,道:“你們那個史師兄沒接我電話。該死的,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在給誰說什麼!?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突然,外麵一個弟子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把抱住了柳道子的胳膊,指著外麵氣喘籲籲的叫道:“師父,外麵……外麵那些當兵的衝進來啦!他們衝進來啦!大門口那裏的清風和流溢都被他們給抓住了,清風想要反抗一下,結果直接就被那幫當兵的一槍托砸在腦袋上打暈了……”
“等等!你說槍托?槍托!”柳道子反過來抓住那個弟子的肩膀,大聲的搖晃著質問道。那弟子此刻還有些害怕,一時間被搖得說不出話來,隻顧得拚命點頭。柳道子一時惘然,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忽然一個身穿格子襯衫的年輕人從後麵大步走了進來,對柳道子道:“為什麼還不找神衛軍突圍?你還在猶豫什麼?帶著槍托就是長槍,說明他們根本不是你先前想象的什麼普通民警,這幫人十有八九是武警!哼,你的那個在政府裏麵很有權力的弟子八成已經背叛你了。你這個笨蛋!”
一番話夾槍帶棒說的極不客氣,讓那三個男弟子都是臉顯怒容,眼看便要回頭喝罵於他。但是柳道子搶在他們開口之前轉過了身子,將他們想要說的話全都給按了回去。隻見他破天荒的有些討好似的對那個年輕人道:“三少,可是一旦派出神衛軍的話,這件事就不大好收拾了……”
年輕人歎了口氣,罵道:“說你笨還真是不冤枉啊。你如今性命難保居然還在想著事後如何善後收拾?哈,你自求多福吧,本少爺還要活的長久一點,就不陪你們在這裏送死了。我們後會無期。”說罷,轉身便要向外走。
還沒走出兩步,背後突然傳來了柳道子的叫聲:“三少請慢些!請問您要去哪兒?”
那個青年突然轉過身來,手中已經握著一直拉開了保險的手槍。他冷冷的看著柳道子,道:“這與你無關,我自有我的辦法脫身但是我不會告訴你。你也千萬別試著對我用強,雖然我現在身上有傷,可是弄死幾個你這樣的神棍還算綽綽有餘的。我如今還在休息,所以也沒必要去加入神衛軍的隊伍,你到底想要如何自己決定就是了。哦對了,另外說一句,你剛剛那個問題似乎是有些不大準確,最近我隻聽說過‘爸爸去哪兒’。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