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不,應該是很多時候。
人的眼睛所看到的並非就是事情的全部,至少不是完全的真實。地形、顏色、排列組合、布局、結構甚至於空氣中的風向溫度等,通通都會幹擾人們的視覺,經常都會讓人生出種種並不符合實際的判斷,譬如此時,譬如此處。
在早先距離巨樓還有幾公裏遠近的時候,眾人感覺那樓層之高樓身之大簡直世間少有。然而等他們距離巨樓近了,真正站在了巨樓樓下仰望時,他們方才發現,原來這座巨樓根本不是什麼世間少有,而是真正的舉世無雙!
與它相比,無論是上海的高樓還是迪拜的大廈通通顯得那麼小家子氣,做工是如此的粗糙不堪。好像是一個故意叼著煙鬥的小孩子在和大人比成熟。
站在樓角向上看,那時的感覺還真應了詩仙李白的那句詩……“以手撫膺坐長歎。”
幾個“沒見過世麵的家夥”少不得又在那裏長籲短歎了一陣,又是目眩又是神迷感慨不斷。李隨風更是借機對陳傑抱怨道:“要是能拍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裏,那必定是牛的一掰啊!遺憾,真遺憾”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說陳傑沒有保管好相機的事情,偏偏說話時,他的神情還故意露出一副欠扁的樣子,恨的陳傑牙根發癢偏偏卻又發作不得。
總算,在大門前少少耽擱了一陣子後,幾人邁步向神秘的巨樓裏麵走去。巨樓的大門大開著,顯得雄偉而有氣魄,石穿等人一路走去,竟感覺不是走在什麼門裏,而是好似是走在了兩山的鞍部位置。兩側大門上的凸起好像是兩尊麵貌猙獰的山神仙將,手中各有法寶仙器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注視著自己,讓一眾人等都是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走著,看著,甚至不敢多說一句話。唯恐自己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一下子招惹出某種他們惹不起的東西來。
進入大門後,眾人在石穿的吩咐下排成了一個比較密集的隊形,互相依托掩護著向裏麵走去。走在最前麵的自然是石穿,誰讓他戰力最強體力最好?其實,真正的緣由是因為此刻也唯有他知道該向哪裏前行,“領頭人”去做“領頭人”自然是當仁不讓。
跟在石穿背後的是許一多,這名退伍軍人的手裏握著整個隊伍中最為強大的火力,一旦前方的石穿發現任何的風吹草動,在他身後的許一多都能迅速做出反應,對走在他前麵的石穿形成強有力的火力支援。落後前方幾步遠的地方並行著陳傑和王子楓,這是隊伍中受保護的位置,對此石穿的解釋是:這兩個人的戰鬥力並不強,卻又都是隊伍中不可缺少的專業人員,理應受到其他人的保護。當然,對此陳傑是很有些意見的,不過卻對石穿已經做下的決定無能為力。
走在最後的則是李隨風,扛著狙擊步槍的他進可以支援前方,退也可以保護好隊伍的背側不受威脅,也是個頂重要的位置。而且他似乎很喜歡在這裏,偶爾陳傑一回頭總能看到這家夥一臉沒心沒肺似的傻笑,仿佛當真什麼也不會著急的樣子。真是個急死了人的性子,哪怕看一眼也讓她覺得心裏發堵。
不論如何,最後眾人便是以這樣的隊形走進了巨樓的大門之內,就此,正式開啟了對這座大到離譜的台樓的探索。因為物資大部分都已經失散的緣故,這一次他們要一走到底,一往無前。
走進台樓,迎麵而來的是一座極為寬廣的大廳,樣子雖然與巨樓的基座無法比,卻也足有一個標準足球場大小。大廳的正中有一處擺設,乍一看時讓眾人都多少吃了一驚,細看之下更是有些摸不到頭腦,紛紛奇怪於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
那不是什麼超自然機械,也不是什麼棺材木乃伊,甚至於不是什麼摩崖石刻壁畫雕花。讓人感到驚奇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擺設,但是卻也不那麼普通。至少擺放在這個外形極具東方特殊的台樓裏,房間正中擺放的陳設居然是一張西方議會常用的大圓桌,這樣的陳設怎麼也顯不出圓桌的普通來!
其實這樣的擺設在如今的世界裏比比皆是,可是在這個明顯就年頭深遠的台樓裏,如此中西結合的布局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幾人一時間都沒有顧得上大廳內其它的陳設,而是直接就被那張圓桌吸引了過去,湊到近處仔細打量了起來。
圓桌的麵積很大,乍看起來就像是把英國議會所用的大圓桌放大了兩倍一般,但高度上卻是正常,並非是給什麼巨人用的,隻是不知它是不是真的用作開會。桌麵上有一片呈同心圓狀分布的雕花,由四周向中間所雕刻的事物愈發的抽象神秘起來。看到桌子,自然也就看到了這個雕花,幾人的視線隨著圓圈圓周的縮小而不斷向內逼近著,最後落到了那張桌子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