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什麼時候,石穿聽過一首歌。但隻是聽了一遍,他便深深的愛上了那歌詞中的感覺。因為他覺得,那個詞中的人就是他自己……
青冷劍光如月落
夜倚樓台聽雨消磨
竹味偏淡薄
應與故人談秋色
暫釋了塵外紛擾喧囂過
暫釋了塵外紛擾喧囂過?應與故人談秋色?筆下江湖的歲月或許還有諸多平和動人之處,可真正的生活裏卻又哪來如此之多的隨和與幸福?眼前,喧囂不見卻有肅殺環繞身周,故人未曾與自己暢談秋色,卻是在一棍砸來似是要當頭棒喝。生死之間而已,石穿居然饒有閑暇的歎了口氣。
又一個……
“砰”鐵棍重重的砸落,石穿雙眼輕抬卻是沒有露出一點的痛苦與掙紮。他左臂橫架直接將那根當頭砸來的鐵棍直接攔在了身前。秦昂天幾乎拚盡了全力的一擊卻幾乎沒有讓他眨眨眼睛。
痛,當然痛
卻並非痛在手臂上,而是痛在心裏。石穿忽然發現,自己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已經先後失去了三個故人。嶽楓自不必說,劉穎更是狠戾的背叛,可眼前的秦昂天卻也自此與他再無交集的可能。
生死之交說的是共同經曆過生死考驗的友誼,而非互相打生打死的友誼。
這一棍砸下,很多事情便已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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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劍淩煙赴風波
來路上又星月寥落
劫緣堪不破
幾人把寂寞作灑脫
置酒而臥驚夢中翠微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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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聲驚醒了黃粱夢,眼前依舊是孤孤單單的世界,依舊是孤孤單單的自己。
好像睡,好想醉,好想大醉一場。
身周無人,卻可以對月獨酌,他本就是天生苦命的人,卻又何必學人家去說命苦?他本就是天生孤獨來去,又何必學那些酸腐文人說什麼自古逢秋悲寂寥?說什麼古來聖賢皆寂寞?
斷了也就斷了,人這一生又有幾根剪不斷的羈絆?又有幾個離不開的人兒?
手足兄弟、親朋父母、摯愛伴侶……
很多人注定是在生命中匆匆而過,很多人也注定無法陪著自己走過一生。哀歎又能如何?悲傷又能如何?
背叛也好,決絕也好,無奈也好。
總之,斷了,也就是斷了。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既然情分到此為止,那麼也隻有坦然接受而已。任何去補救去感傷的企圖隻能帶給自己更多的悲痛。一切,都還是按照原先的路去走吧。石穿隻是個人,不是個神。他無法普度眾生。
眉眼抬起,劍也隨之抬起。
一股剛剛相比澎湃得多的大力自秦昂天的手中傳來,頓時讓他難以應付。一劍隨風而起,隨雨而落。劍鋒處,風破、雨破、執念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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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起,天下寂
縱馬山川劍自提
明朝江湖逢,蜀音未改鄉音猶昔
青簾卷,似醉意
都入一枕黃粱夢裏
不記為誰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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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起,天下寂
縱馬山川劍自提
明朝江湖逢,蜀音未改鄉音猶昔
青簾卷,似醉意
都入一枕黃粱夢裏
且盡逍遙平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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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平生意?真的逍遙嗎?
眼前,秦昂天的神色中終於出現了一點慌亂。石穿的這一劍來的太狠、太快、角度也太刁。他的雙節棍已然失去了平衡,無法做出相應的回應,而他另一支甩棍卻已經被石穿的左手反手抓在了手心裏。石穿的左臂被他的甩棍砸了一下,可如今卻仿佛沒有任何問題一樣。如同一個鐵箍一般,抓住那條甩棍便似死死扣在了手心裏。搖不動,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