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要雇的,這事情大正月緊的我家也還沒拿準成,也沒說好。”她娘這話是一茬一茬說了好幾遍,這會也是不厭其煩的又接著說,“等我家的事情說妥了,有合適的活計,要是想著來幫工的,我會家裏請的。”
“大家也知道我這性子,對活計挑,”她娘又接著補充了幾句,“所以呀,找人這事情,也是要看人的活計。”
“活計好的,肯定是說的過去。”
“要是活計不好的,就是要跟著來,我也是不留的。”
大家嘻嘻哈哈的點頭,她娘這個挑剔的性子大家也是都知道的,年前雇工的幾個,活計都是十裏八村數一數二的好,活計不但精細,就是人,也都是數的上的愛幹淨。
“這個知道知道,這個知道。”
“在這幹活不比家裏,我們都知道。”
“可不可不,家裏孩子多,上頭還要伺候老人,山上地裏的活計要是也這般精細怕是一天下來做不來啥,所以也就越來越糙了。”
“這個是這個是,我呀,老婆子一個,大半輩子了,三十多年前在娘還是姑娘的時候,娘家日子好,我呀,可比現在精細多了,就是嫁過來這麼些年,精細的性子早就給磨沒了,才吃穿能將就就將就,哪裏管得了那麼些了,能吃上一口飯就不錯了。”
“可不,可不。”
這嗑一嘮就是一上午,送走了一茬,趕著中午,她和她娘家裏做飯。她娘正念叨著呢,說是算著日子於景該從南山下來了。
剛念叨完,飯菜弄好,於景就趕著車,出現在當院了。
“我這姐姐可是沒白當,心裏一尋思,一念叨,保準一半天就巧了,不是家來就是有消息,準的呢。”
她娘笑嗬嗬的過去,又院子朝上院還了幾句她爹,說是景哥來了。
“年是咋過的?”
“正月裏都家裏吃的嗎?”
“上院大哥家去過嗎?”
她娘一邊拉著於景屋裏去,一邊好個問。
她娘肚子大,快要生了,正月裏就沒回去看看。這會看著於景了,就好個打聽。
“二姐,南山都挺好的。”於景笑著很是有耐心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搭話,“二姐你臘月給我帶的幹糧和和飯菜,大冬天的能存住,加上我外頭也學了些,餓是一頓都沒餓著。”
“老院子也沒吃上幾頓,家家都叫著去,村子裏吃的膩了,就家裏燒把火坐上一兩頓。”
“炕呢,每天晚上炕燒的熱乎嗎?這天冷了,囑咐過你的,一定要多燒點火,可別凍著了。”
於景笑,“天天都是暖和的,香丫頭懂事,用不上我,每天都過來把我屋子燒的熱乎乎的。”
“這就好,這就好,香丫頭是個懂事的。”
倒是沒想到於景家來的當天,四姨一家也來了。
一大家子,趕著車,小雲姑車上坐著,捂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大眼睛。
眼睛周圍,因為天冷,哈氣重,已經掛了白白的一層霜,很是可愛。
“我呀,在家裏就尋思,琢磨著日子,估計景哥要下來了,就趕緊讓丫頭爹趕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