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各有選擇(1 / 2)

玉染坐在馬車裏,渾身都懶洋洋地窩在毛毯裏。除去渾身上下那些傷來說,她現在還是處於一個較為心情平靜舒適的狀態,至少是和前幾日比起來。

當然,馬車裏也不止坐著玉染一個人,還有擔心了玉染一陣的卓冷煙。

“知道你經常‘發瘋’,也不成想你這次一瘋起來連命也不想要了。”卓冷煙沒好氣道。

玉染彎了彎眉眼,道:“你就當我那時候真的瘋了吧……但其實也不是瘋,是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要是她會知錯,那天都該塌下來了!”馬車簾忽然被掀起了一邊,是在外駕著馬車的竹良忍不住抱怨道:“卓冷煙,我看你也不要安慰她什麼了,她就是得寸進尺,仗著你們願意護著她、愛著她,所以她才敢這麼消磨自己。我看你們要是轉身走了,她估計得一個人哭死!”

“我不是已經哭了嗎?”玉染撇了撇嘴,反駁道。

“小姐,不是我們說你,你這廢了自己內力跳下去,是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的!”卓冷煙皺眉道:“若非是容襲也陪你跳了下去……”

說到這裏,卓冷煙停住了,她盯著玉染看了良久,驀地道:“山崖下有條河,還有個村子的事情,小姐知道嗎?”

玉染頓了頓,撇開視線答道:“我以前同容襲去過那裏……”

“所以——你是在賭容襲會否陪你跳這一次嗎?”卓冷煙希望自己是猜錯了。

“難道還有下一次嗎?”玉染反問。

“如果他沒有陪你一起跳下去,你會死,你知道嗎?”卓冷煙肅穆道。

玉染有氣無力道:“就算他陪我跳下去了,我們還是有可能死。”

玉染這話說得倒是真的,畢竟哪怕容襲的武功再好,也很難多帶一個人挽回什麼。

“但是那樣你的心裏就可以舒服了。”卓冷煙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她望著玉染,眼底裏流露的神情不知是心疼還是悲傷,“你當時太難過了,痛苦到想死,可卻仍有一絲不甘心。但當容襲陪你跳下去的時候,你得到了滿足,因為有一個人哪怕是你身處絕境,也會義無反顧地陪你去闖。其實,他陪你跳下去的時候,你開心得不行。”

“是,我承認我很開心。”玉染輕輕頷首。

“拿命來賭,值嗎?”卓冷煙問道。

玉染聞言,笑意不盡眼底,“我不知道,可我當時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能把玉染不當一個上位者來真心交談的人很少,幸而,卓冷煙可以。

“小姐,你算計容襲的真心,那你覺不覺得他這一跳也算計了你的心呢?”卓冷煙忽然反問。

“有來有去,豈不正好?”玉染輕聲笑了出來,一雙漆黑的鳳眸裏碎光閃耀,確實是看不出絲毫的介意。

“就這一點,你們最像了……”卓冷煙低聲喃喃道。

玉染聽見了,但也隻是無聲一笑,並未作答。

“我們抓到了顓頊夷,但是他早已服毒,在我們來時便自盡了,外麵他的人總算是被我們所有人一起聯合壓製。後來,我們在都城到東燃鎮的路上發現了商君和夏侯錚他們的屍體。安國那裏同一時間也出了問題,也是被顓頊夷給暗中挑起來的,想來謝意遠也不能料想到顓頊夷背後布下的詭計,是長孫弘及時出現,與丞相玉淵共同謀劃,最後挽回了局麵。哦,對了,商國的帝印璽也為小姐你留下了。現在商國無主,內朝更是因為這次動亂而潰敗,想來小姐很快便會用上它。”卓冷煙轉而說起了國事。

玉染聽完,抬眸道:“那雲陸呢?”

“已經送他先一步回到寧國攝政王府了,他接連昏迷了好幾日才蘇醒,而且,他的眼睛……”

“他衝在我前頭,替我擋了一劍,眼睛估計是真的治不好了。”玉染說道。

“那他原來莫非是沒有……”卓冷煙訝異。

“他原本是為了防夏侯家或是江家再害他,所以才裝瞎的。後來又怕把我氣著,也沒敢告訴我。那天他也是擔心我才會偷跑的,我也是恍惚了,卻沒成想害他丟了一雙眼睛。”玉染沒有把雲陸曾經幫顓頊夷做過事的事情告訴卓冷煙,畢竟若是真的說出來了,恐怕以後雲陸在自己府中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會好過。

“小姐是真的打算一直讓他做你的義弟了?”卓冷煙問。

“現在來看還挺值當的。”玉染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沒心沒肺的笑意,把卓冷煙差點沒給氣著。

終於,玉染又回到了寧國攝政王府。

她這一趟跑出去真是又出去了太久,連走進自己房門的時候都險些磕到自己曾經擺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