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一想,容襲說得也確實有道理。如果沒有容襲做了那麼多鋪墊,恐怕她根本就沒時間去考慮這些。
不過,這一次她也是鮮有地率性而為了一把。玉染心底暗自苦笑,恐怕待到她屆時將容襲帶了回去,卓冷煙又要念她一頓了。
就在玉染還在思索之際,外麵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短暫的敲門聲。
“誰?”
“公主,是我。”是個靈動的女聲。
玉染反應過來,“蘇久,進來。”
蘇久一路穿到裏屋,見到玉染時俯身作揖,“公主,我已經將秦公子送出都城,都城外的人也已接應,會確保將秦公子送回寧國。”
“辛苦你了。”玉染往蘇久身上到腳下掃了一眼,發現隻是人風塵仆仆但並有損傷時,才點頭應聲。
“公主……公子也醒了!”因為外間的門口被虛掩著,而裏頭又可以聽見蘇久和玉染的對話聲,所以修子期便直接走了進來。
“你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容襲眉宇平靜,出聲問道。
修子期低頭抱拳,“剛才在公子昏迷之際,公主寫信給了謝府二公子,公主說不論如何一定一有回應就必須要來告知。”
容襲點頭,“交給阿染吧。”
“是,公子。”修子期從衣袖中摸出一封信件,是剛才外頭有紅月閣的人送來的,雖然紅月閣與問思樓向來皆是對立而行,從不互相摻和,但這一次,他們應是都有得到消息,沒有直接打起來,反而還得暫時和平相處。
玉染接過信件,她的目光停留在信封的字跡上:確實是謝意遠寫的。
接著她撕開信封,將裏頭的信紙抽了出來,一雙鳳眸瑩亮,仔仔細細地盯在信紙書寫的內容上。
不一會兒,她忽然微微輕笑,“做得好。”
“公主的計策是成功了?”修子期有些期盼地問道。
“長孫延被謝意遠點醒,但又礙於目前的情況是他同意了華國的要求抓人,所以沒辦法直接撤手。謝意遠就告訴長孫延,隻要在都城門口設立人手,仔細盤查出入百姓,同時讓都城上的禁軍既找著容襲,又暗中盯著華國的士兵,這樣兩邊都可以防範,也都沒有得罪,對安國的影響也可以降到最低。長孫延聽了,又何樂而不為呢?”玉染提了提唇角,眉眼微揚。
“隻要百姓可以出入都城,那公子和公主混出城去就不在話下。”修子期聞言,也是陡然眼底明亮。
玉染想了想,視線掃向容襲,接著兀自開口:“看現在的情勢,我應該可以確定華君隻告訴了長孫延要抓的人是你容襲,卻沒有將我的事也一並說出去,看來對於寧國還有幾分顧忌。華君之前認為我在得知了寧國戰事之後,必定會拋下你直接離開安國,然後你的蹤跡也就自然會被顯露出來。看來,是容襲你做的事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華君知曉我擅長易容,現在怕就怕的是他將此事告知了長孫延,而長孫延在吩咐下去的時候也會提到這一點。”
“那公主,明日出城之時我們就不易容了嗎?”蘇久思索著問道。
玉染原地踱了兩步,很快搖頭,她抬頭看向蘇久時,忽然麵上浮起了幾分狡黠之意,一雙鳳眸微斜,眼底閃爍透亮,“有的時候,易容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吧?”玉染自問了幾句,又忽然對上容襲的目光,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的那刻,玉染笑了,容襲也笑了,他們應是都想到一塊兒了。
“什麼?”蘇久偏了偏頭,對於玉染的回答疑惑不解。
“蘇久,子期,你們聽好了,我們明日便要這樣做。”玉染湊近蘇久和修子期兩人,緩緩啟唇將接下來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過了一會兒,蘇久和修子期都點頭走了,而屋裏又重新剩下兩人,一人是站在床邊的玉染,還有一人是躺在床上的容襲。
“容襲,和我回寧國的事,你得想好了。”玉染盯著他看。
容襲扭頭笑道:“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其實我還挺想知道,當初你還不知道赫連玉就是我的時候,你就被我留在了寧國太子府,那時你的感覺是什麼?”玉染側坐在容襲邊上的床沿,一手輕輕扶著床板,陡然問道。
容襲淡然一笑,他現在身上說不出有多大痛苦,但渾身因為早上的失血和刺激有些虛脫麻木倒是真的。他不顧右手臂的疼痛,緩緩挪動了一下身子,而玉染見狀也朝他靠近了幾分,輕輕托著他的左臂,又小心在他背後多加了一個軟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