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等到了(2 / 2)

“阿染之所以昨日沒有直接將長孫宛然的情況告知湘王,就是因為在等這個嗎?”容襲笑了笑,似乎心中明了。

“前些日子湘王剛剛被安君定下意圖叛亂之罪的時候,我去尋過湘王。隻不過那時他歸去之意已決,甚至還希望我能夠隱瞞長孫弘,而他獨自回安國,他說會之後命人將宛然偷偷送出安國,讓我接應一番。那時,我想他抱著的已是必死之心。其實不難看出,湘王的逆鱗是他的親人。就算以前他再怎麼無視於長孫弘的憤怒,可他的心中始終如同明鏡。”玉染忽然想起她與湘王談論時他說的話。

那一刻,長孫毅的神情是滄桑且疲倦的,他而動麵上浮現幾分苦澀之意,微微仰頭間,他的臉龐看起來依舊擁有年輕時的英氣與俊朗。

他對玉染說:“我自十七歲時為安國征戰沙場,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餘載,我也已經將自己的忠心交付了二十餘載。弘兒總說我是愚忠,其實我知道,他說得也並非沒有錯。君王暴虐,朝臣百姓過得心驚膽戰,而我對此卻無動於衷。所以這一次,就由我自己來做個了結吧,隻希望弘兒和宛然可以平安無事。這一點,赫連殿下可否看在弘兒癡情於你、宛然視你為友的份上,答應我保住他們的性命呢?”

“長孫弘救我一命,我會盡力而為。”

“多謝。”

長孫毅從來就沒想過要帶著長孫弘和長孫宛然一起去死,他從來都想要保住自己最愛的兩個孩子,所以他心甘情願將所有的罪責都背負於己身。既然安君懷疑他,那麼他就奉上自己的性命,也奉上自己最後的忠誠。

但玉染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湘王長孫毅徹底對安君失望憤怒的機會。

而今,她等到了。

因為安君終於觸及了湘王的逆鱗,安君到最後也是不會放過湘王府的任何一個人的。因為多留下湘王府的一個人,也就是多留下一個禍患,不知道將來哪一天又會禍及到安國和安君的身上。

“容襲,你父王可真是一個叫人不省心的人。”玉染將安君暗中送來的旨意藏入袖中,感慨地對容襲說道。

這句話其實來得突兀,但容襲很快便聽懂了,他也笑了,“是啊,父王從來不讓人省心,特別是不想讓我們兩個省心。”

因為剛才修子期來向容襲稟報的就是這件事--華君隻是在表麵上沒有爭對寧國,實質在暗中仍然在與安君共同協商謀劃。

事實上,在上一次玉染和容襲順利從安國脫身之後,華君與安君的交易也沒能在繼續下去。安君因為覺得謝意遠說的話有道理,所以就對華君產生過疑惑。

但是繼而,華君又再一次暗中向安君長孫延表明想要合作的意遠。

華君告訴長孫延,湘王府背後其實是有寧國攝政王赫連玉的支撐;之前湘王府中傳言被救回的女子其實正是赫連玉,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赫連玉與湘王結識,並且與之私下聯盟;而這次安國不得已妥協寧國的事情遭遇也是出自赫連玉的設計;最重要的是,有可能在長孫延的身邊有赫連玉安插的棋子,而且應該是個極為靠近長孫延,可以得到長孫延信任之人。

這幾點被告知於長孫延之後,顯然就算暴戾如長孫延這般的人也頓時反應了過來。

在他反複琢磨之後,他認為華君所書內容雖然他不能全部相信,但也未必不能是真的。

因為華君表示,之所以他會想幫長孫延,正是因為赫連玉與他的四皇子慕容襲串通一氣,準備與他為敵。赫連玉和慕容襲都不是簡單之輩,若是他們聯手,很可能攪得整個天下翻覆。所以隻有先暗中聯合對付那兩個人,才是最好的對策。

而長孫延在閱覽完書信之後,又想到他身邊的人,若說是個值得被他信任的人,那就必定是謝意遠了。結合謝意遠近日來的各種出謀劃策,長孫延開始不得不懷疑謝意遠其實也是赫連玉那邊的人。

“謝意遠的處境不妙,所以我才更要讓人暗中盯緊他。”玉染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隻得無奈歎氣。

“光是謝意遠那邊嗎?”容襲陡然問道。

玉染抬眸,眼中忽明忽暗,卻未言語。

“阿染,你把獄中的長孫宛然給換走,本來隻是出於好心想救她,可是別人未必領情。”容襲的眉眼溫和,話語似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