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是這個意思。”竹良聽了長孫弘之言,連連搖頭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想攔我?爹不讓我隨他一起出征也就算了,居然連你都那麼老氣橫秋地和我說話,明明你前幾年還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就胳膊肘拐到爹那裏去了?”長孫弘義正言辭道:“你明明和我一般年紀,我們都認識了多少年了,你就別這樣了成不?”
竹良聞言,歎了一口氣,“世子,不是我想說您……”
隻是這一次,長孫弘卻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而且忽地勒馬急急停下。長孫弘的目光在前麵的一處定住,接著陡然開口道:“等一下,你看那裏是不是有個人?”
竹良也是順著長孫弘的視線看去,本以為又是長孫弘在玩鬧他,沒想成居然真的看見好似是有一人倒在那兒。
長孫弘飛快地翻身下馬,快步跑了過去,他停在倒著的那人身旁,接著驀地蹲下身,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卻又驚訝之色。
很快跟過來的竹良同樣見到此番情景,隨後訝異道:“是個女子?”
長孫弘入目的是女子一襲白色紗裙,可是從腹部開始蔓延的血色幾乎占到了她身上的四處,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她的身上散開,那衣衫之上的血色甚至都已經發黑,還混雜著泥土樹葉雜草的殘渣,衣裙多處都已經被勾扯得破破爛爛的。而將視線上移,長孫弘看見的是女子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龐,她緊緊閉著眼,麵頰上還占著自己的鮮血。
隻是即便是這樣,長孫弘依然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樣貌長得極好的女子,她的眉目看上去很是秀美,一頭墨發雖說快要散亂成一團,但仍舊有著暗啞的光澤。她露在外頭的肌膚也是雪白,隻是此刻被劃出了一道道血痕,渾身看上去都是滿目瘡痍。
長孫弘提手去觸碰女子的脖頸出,竟然驚訝地發現她居然還有脈搏,她還活著。
“世子,她怎麼樣了?”竹良問道。
長孫弘在摸到脈搏之後,忽然麵露驚歎之色,他說:“居然還活著。”說著,他一邊就驀地脫下外袍,小心翼翼地將女子包裹住,準備將她抱起來。
“世子,您準備救她?”竹良訝異,他還沒有見過自家世子這麼好心過。
以前長孫弘被女子也糾纏得夠多,隻是長孫弘看似不羈,但實則也不是真心就風流至此了,所以長孫弘如果可以,仍舊是會選擇擺脫不少女子的靠近。所以弄到現在,長孫弘的身邊就連一個侍妾都沒有,可謂是被人叫做隻顧在外頭玩鬧了。
竹良還真沒想到,長孫弘居然會願意去救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而長孫弘的理由倒是很明白,他說:“我不救她,莫非就讓她在這裏等死嗎?”
“可是世子,您不是還準備去找王爺嗎?如果要帶上她,肯定是去不了的。而且依照這位姑娘的傷勢,恐怕必須得即刻回去醫治,晚一刻性命都會不保。”竹良說道。
長孫弘猶豫了一瞬,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人,最後飛快地翻身上馬,對竹良道:“算了,爹那裏自己應該還能應付得過來,我們現在就趕回安國,救人應該還來得及!”
“是,世子。”竹良隨即應聲,同樣翻身上馬。
說實在的,竹良現在的內心很是矛盾,一方麵好不容易才使得世子願意回去安國,另一方麵世子卻將一個瀕死的女子帶了回去。
不過他想了想,覺得也不虧,至少他家世子既懂得了要好好救人,又不會再急著趕著去給王爺添亂。說不定如果世子去了,還不止是添亂不成,連自己的命都得先搭了進去。
就這樣,竹良懷著幸好是有個人能讓他家世子返回安國的心思,急忙地跟上了長孫弘而去。
而就在當日午時,三軍氣氛皆是最為凝重的時刻,突然安商兩國軍營之中同樣收到一份信函,是由寧軍那裏送出。
信中所言隻要安商願意不再侵犯寧國,並且退兵,那麼寧國也願意就此罷手撤軍,不再圍困安商兩軍。
同日,寧軍營中也收到了來自兩軍的回應,同意了寧國的要求。因為這樣,安商兩軍的兵力也不至於大大折損,不然的話在接下去的一段日子裏,安商都會因為重創而難以自防。若是屆時華國再趁虛而入,那就是雪上加霜。
而安商兩軍同樣疑惑,為何寧軍在這樣大好的機會之下,居然選擇了將他們放走,他們無法猜測“赫連玉”的想法,但既然“赫連玉”放話以自己的名義與寧國的名義做擔保,那麼他們也隻能選擇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