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你是不是身體又開始不大舒服了?今日你該是走得太久了。”長孫弘聽聞玉染所言,眉間閃過一絲憂色,他彎著腰起身坐到玉染身旁,接著先是摸了摸玉染的額頭,又是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色,最後猶疑地問道。
玉染有些好笑地將長孫弘的手用折扇扇尖撥開,接著微笑道:“我沒事,你想得太多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長孫弘雙手背在腦後,他雙腿一翹,身子往後一倚,模樣閑散至極。
“南玉姑娘,他是關心則亂,你要體諒他一下,我看他以往還從未那麼關心過一個女子呢。”謝意遠打趣著對玉染說道。
“是嗎?那也是稀奇。”玉染隨意笑了笑,視線重新落在闔著眼滿臉自在瀟灑的長孫弘身上。玉染頓了一下,忽然啟唇喊了一聲,“長孫弘。”
“恩?”長孫弘也應了一聲,他晃了晃腿,沒有睜眼。
玉染偏著頭,手中的折扇點了點自己的下顎,她的眼中又略是柔和了些,她問長孫弘道:“你是準備一直這樣下去嗎?”
“一直這樣?”長孫弘聞言睜開眼,他反問玉染。
玉染猶疑了一下,才繼續道:“我是說,你是一直都不準備和謝公子一樣有些事情做嗎?”
“你要我也去謀個一官半職來?”長孫弘古怪地瞧了一眼玉染,手臂從玉染的肩上繞過,動作格外親昵。
當然,長孫弘敢這麼做也隻是因為吃準了玉染的脾性,所以才敢這麼隨意。不然若是換作普通的女子,那早該哭著鬧說他毀人清白了。
所以,長孫弘才會對玉染這個明明是救回來的人特別的好,因為玉染的特別讓他感覺十分舒服。他覺得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藏著捏著,玉染是個很能理解他的人。
玉染側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英氣麵龐,微微搖了搖頭,她說:“倒也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你成日裏都是將自己扮成一個恣意紈絝的人,這也並非是長久之計吧?”
玉染看見長孫弘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沒有回應她。
而坐在另一側的謝意遠也是考慮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我也覺得南玉姑娘其實說得很有道理,你也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下去。現在的情況是,你覺得把自己弄得足夠瀟灑了,但王爺也為你操夠了心,而有心之人恐怕也不會就此罷休。”
長孫弘兀自靜了一會兒,接著他似是隨意地笑了一聲,丹鳳眼微斜,有些邪魅地瞧著玉染,他將頭湊近玉染,笑著問她說:“為什麼南玉你覺得我是在裝的?我也有可能真的就是這麼一個人啊,有可能看錯我的人隻是你而已。”
玉染聽著一愣,她盯著長孫弘半晌,突然不曉得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回應他。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逼南玉姑娘了,她也隻是為你好。”謝意遠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於是隻好圓場著說。
長孫弘將環在玉染肩上的手撤了回來,隨後同樣笑著點頭,“也對啊,本來今天就是說好帶南玉你出來玩的。對了,南玉你想不想聽曲?”
“聽曲,什麼曲?”玉染好奇地問。
長孫弘沒有回應玉染,而是從另一條船上喚來了一位琴姬。
那琴姬一身衣著色澤豔麗,是與玉染給人的溫雅的氣息截然不同的。
琴姬朝著三人福了福身,美目從三人身上掃過,最後目光停留在長孫弘的身上,她笑得明豔,聲色惑人,她問:“世子殿下,您喜歡聽什麼曲,妾就奏什麼曲。”
長孫弘想了下,又看向玉染,“你有什麼想聽的嗎?”
玉染聞言,隨即搖了搖頭,她溫言說:“沒什麼。”
“哦,那你就隨意吧。”長孫弘點了點頭,接著朝琴姬擺手說。
琴姬又是一福身,微笑說:“是,世子殿下。”
不得不說,這個琴姬湊得琴音確實很好聽。玉染撐著下巴,一邊這麼想著,視線在琴姬的身上一直都沒有移開。
她癟了癟眉,不知為何,這個琴姬給她的感覺不是太好。尤其是那琴姬朝他們掃來的眼神,更是讓她心底不大舒服。
玉染看見那琴姬的目光後來一直都落在長孫弘那兒,讓她覺著古怪,連她自己都往長孫弘那兒瞧了一眼。
直至一曲結束,長孫弘問她好不好聽的時候,玉染才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的她目光隨即落在那把古琴上,又點了點頭說:“挺好聽的。”
“真的?”長孫弘狐疑地瞧著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