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猛然回身,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恩,那秦奚你就等在這兒吧,我很快就回來。”玉染沒有等到秦奚再度開口,就回身對玉淵道:“丞相,請。”
“好。”玉淵笑著點頭。
兩人一路順著前廳外的小路走去,等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之後,玉淵停下腳步,玉染也隨之停下。
“南玉姑娘可知我叫你出來是有何事?”玉淵回過身,開口問玉染。
玉染搖了搖頭,“不知。”
“其實,我今日前來湘王府的目的,是希望南玉姑娘可以去見一個人。”玉淵忽然說道。
“見一個人?”玉染顰了顰眉,美目之中波光流轉,步搖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偏頭發生細微的碰擦摩挲之聲,她說:“其實比起丞相,我覺得我個人更相信秦奚。”
“哦?”玉淵望著玉染。
玉染輕笑出聲,“秦奚阻攔我,不願我與丞相有交集,就說明丞相與我即使過去真的相識,那麼也有可能是兩不相立的。當然,我也不會排除其實秦奚才是欺騙我,想要我遠離丞相、遠離真相的那個人。”
“那現在,你覺得哪個可能比較正確呢?”玉淵感歎於玉染即使是失憶,也擁有常人無可及的聰慧。
玉染似是思索須臾,接著驀然抬眸,溫和地說:“老實說,既然丞相你會認識我,秦奚會為了我奔波而來,還有其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那就說明,十有八九秦奚是在騙我,但他也絕不是全然都騙了我。我近日來許是恢複得不錯,有些感覺還是比較敏銳的。我認為,秦奚他騙我,是為了我好,因為我的記憶裏對他的熟悉之中並沒有什麼防備之意。
“可是丞相,我對你的感覺不同。我下意識地就覺得我應該離你距離三分為好,就表明丞相與我的交集以前就算有,關係也一定不會好到哪裏去。既然如此,我就實在沒有理由聽從丞相的意思去見一個人了。”
玉淵聽完玉染之言,連連點頭失笑,“果真,即使是失了記憶,姑娘還是能字字在理,咄咄逼人。那容我反過來問,若是見了那個人,你的記憶也許就有恢複的可能,你會願意嗎?”
“我不曉得在我失憶前,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是至少現在,我很清楚我想要堅持的是什麼,保護的是什麼。我也很希望我的記憶可以盡早恢複,我也很好奇我以前究竟都做過些什麼,隻是,這些都沒有人命來得重要。”玉染停頓了一下,她的眼簾微垂,神情有些悵然。片刻,她長長籲出一口氣,啟唇說道:“而且,正是因為我失憶了,所以我才不能輕易做出任何的決斷,因為我不曉得我出口的哪一句話會給什麼人帶來致命的重創。所以,丞相,我現在不太希望陪你去見其他人了。”
“真的就這麼堅決?”玉淵也不驚怪,或者說他在來湘王府之前就有想過現在會發生的情況。
玉染眨了眨眼,笑著說:“真的,我雖然喜歡開玩笑,但對丞相說得絕對是字句發自肺腑。”
“看來因為失憶,南玉姑娘變了很多。”玉淵說道。
“哪裏變了?”玉染反問。
玉淵道:“我見姑娘的次數也不多,或者說隻有短短的一陣,但也仍能察覺,姑娘除了聰慧依舊無常人可及,其他哪裏都變了。至少我以前聽一個人對我說過,姑娘曾經最不喜歡的事情,便是與人玩笑。”
“這麼對你形容我的那個人,就是你要我去見的人嗎?”玉染反問。
玉淵點頭道:“是。”
玉染聳了聳肩,輕笑說:“丞相,你說這些並不能讓我動搖。或者說,丞相還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可以打動我嗎?”
玉淵聞言,先是一笑,接著便在玉染好奇的目光之下將一直跟在不遠處的小廝招了過來,這小廝是跟著玉淵來的。
就在小廝從袖中將一卷物件交到玉淵手中的時候,玉染的目光也是隨之一滯。
玉染細細盯著丞相手裏的東西,接著麵露猶疑之色。
不會吧?
就在玉染抱著這樣的疑問之時,玉淵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玉染的麵前,同時開口道:“若是連這都無法打動姑娘的心絲毫,那麼我今日也就不便在湘王府繼續叨擾了。”
玉染將東西接過,接著更是凝眸。
玉淵交給她的東西是一軸畫卷,而這軸畫卷是玉染再熟悉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