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很多,但是擅長偽裝之術的人並不多。可是阿染你那裏不同,阿染最信任的手下名為卓冷煙,是她教會了你的易容術,而且手法出神入化。所以,在阿染手下之人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善於偽裝易容。如果屆時能讓他們匿身潛入湘王府,才是最大的保障。至於秦奚,隻要阿染你明確地對他下令,說明你的決心,他是沒有辦法阻攔你的。”容襲的神情平淡至極。
玉染眨了眨眼,“下令?聽你用這個詞,倒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上下之別,主次之分,秦奚還是有的,阿染大可不必擔心。”容襲的唇邊依舊噙著笑。
“主次之分?這點你別說,我之前還聽竹良和我興師動眾地提過,竹良你肯定知道吧,他是長孫弘的侍從。不過,就算他當初有可能是在利用我赫連玉的身份,而我曾經也在不斷地利用他的才華,但至少是現在,我還是想把他當做朋友的。”玉染輕輕籲出口氣,似是不太讚同容襲的言辭。
“那我呢?”容襲也學著玉染偏了偏頭,他溫柔至極地笑著問:“在阿染的眼裏,我是什麼人呢?”
“你?”玉染聞言,眉眼微揚,她視線斜飛了會兒,最後灑然一笑,“你還真別說,我覺得以前的我定是對你熟悉極了,才會害我現在看著你,都不像是在看著一個十幾天前才見到的人。總之,華國的四皇子殿下,不管你是怎麼看待我,對我有怎樣的籌謀,就你現在願意幫我來說,我謝謝你,容襲。”
“謝我啊?這麼看來,在阿染的眼中,容襲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而已。”容襲裝作失落的模樣,眼底都配合著漾起委屈的神情。
玉染覺得自己對容襲的裝模作樣深以為習,她咧了咧嘴,難得地有種渾身釋然的感覺,她忽然眉頭一挑,勾唇道:“過客?應該不算吧。你看你長得那麼好看,怎麼都不像個路過之客吧?”
“哦?這麼說,容襲還要幸好得了這張麵容,才得以叫阿染你傾心了?”容襲麵的玉染的調侃,絲毫不以為然。他十分淡定地提起唇角,一雙鳳眸彎了彎,絕美的麵龐更勝風華。
玉染被容襲的笑容給晃了晃眼,她停頓了一下,旋即朝著容襲微微一笑,她抬手擺了擺,“傾心?我可沒有。你總是你我近如夫妻,可你也曉得,我記不大清,你可別老拿這事掐著我。前陣子我臉皮薄,可近日來倒是跟著你厚了起來,這可對我沒用了。不過,要是有朝一日我清醒過來,說不準你還有希望再來同我打趣這事吧。”
“這可不是打趣,是真的。”容襲見玉染故作淡定的模樣,也是溫溫笑著說道。
“如果是真的,那你為什麼沒有娶我呢?你說我曾是明戌公主顓頊染,與你一紙婚書,又說我曾與你朝朝暮暮,日日相處。可到頭來,你不還是華國的四皇子,而我還是寧國的赫連玉,我們在別人的眼裏,沒有任何的關係。”玉染明明白白地開口。
容襲聽了玉染之言,輕笑出聲,他的眸中波光流轉,他望著玉染,聲色幽幽,“我也想娶阿染,可是阿染從未給過我這個機會。”
“哦?”玉染挑眉。
容襲微笑,語氣平淡,“因為阿染告訴我,她不想做皇後。”
不想做皇後?
玉染聞言微怔,原來她以前有這麼拒絕過嗎?
以容襲的謀略,他必定是想統一四國,當上皇帝的。
可是以前的她卻說,她不想做皇後。
玉染心中此刻一片明淨,她想她懂了,赫連玉和容襲又何嚐不是一類人呢?她會說她不想做皇後,那也許是因為--她想當皇帝。
“是嗎?那看來,你任重而道遠啊。”玉染沉默良久道。
容襲倒是看起來對玉染的話無所謂,他看著坐在自己床沿邊,對自己來說近在咫尺的玉染,忽然是莞爾一笑,接著竟是雙臂一伸,直接從玉染背後的腰際兩邊環過,將她一把抱上了自己的床。接著,他抱著玉染直接倒下身,躺在了床上,並且依舊保持著從身後抱著玉染的動作。
玉染驀地一驚,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貼在容襲的懷裏,床榻上傳來的暖意竟是讓她不禁一顫,“你這是做什麼?”
玉染覺得,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讓她感覺糟糕透了。
容襲將瘦削的下顎輕輕摩挲著玉染頭頂的發絲,他感受著懷中的溫暖,眼中愈發柔和,“阿染,你總是刻意將失憶前的你和現在的你當做是兩個人,可你們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啊。既然你說我要娶以前的你很難,那如果是現在的你呢?如果是現在的阿染,會不會喜歡上我,然後嫁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