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轉頭,眨了眨眼道:“可我也把寧國治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從不欺壓百姓,你怎麼就不誇我這一點?”
“成吧成吧,反正我也說不過你,不說了!”竹良索性放棄。
就在玉染和竹良歇下不再辯駁的時候,走在前頭的慕容安瀾忽然轉頭朝他們喊道:“我們到了,就在前麵了!”
“好。”玉染應聲開口,似乎有跟著走上前去的意思。
“哎,我說……”
“什麼?”玉染扭頭看向忽然出聲的竹良。
竹良斟酌了一下,神情有些詫異地問道:“你到底為什麼會願意和這個人一起走啊,他到底是什麼人?”
玉染看著竹良,又瞥了一眼走在前麵不遠的慕容安瀾,隨後她朝著竹良曬然一笑,“他不是說了嗎?他叫酒安瀾。至於我為什麼願意和他一起走,那自然是因為——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啊。”
話畢,玉染便先竹良一步跟上了慕容安瀾。
而慢了一步仍是走在後麵的竹良因為玉染的話硬是頓了一頓,有意思?什麼叫有意思?
隻是因為有意思,所以便可以走到一起嗎?
說實在的,竹良覺得即便玉染曾在湘王府待過這麼久,他也一點兒都不懂玉染平時到底都是在想些什麼。
包括這一次在商國遇到玉染,竹良也認為這件事並不普通。或許在玉染自己來說解釋得是很輕巧,但他仍舊覺得玉染在背後藏了很多沒有說出來的事情。
和這種人聊天真的很累啊!
竹良不知在心裏應該如何感歎,玉染總是言止於淺表,給他一種話不達心的感覺,他也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再想下去了。
三人是晌午時分離開的醫館,而現在到達昊天宗的時候已然快要入暮。
慕容安瀾喊了人去通報,三人在宗門外等了許久,終是等來了接應的人。
“這山不高,走起來應該不是很累,阿玉你自己走得小心些呀,我來扶著竹良。”慕容安瀾啟唇說道。
“好,我知道了。”玉染應了一聲之後,便一路跟在慕容安瀾和竹良之後上山。
據慕容安瀾自己的親口說辭,他是這昊天宗一位名為高景天的長老的弟子,雖弱所學並未十分精進,但因為性格關係還算討得高長老的歡心。
慕容安瀾雖然是華國的五皇子,但因為在華君的眼裏太過頑劣,性情恣意,所以認為他並無繼承大統的才華,便也沒有過多管束。於是才有了他為了增強武藝拜入昊天宗的境遇,而後來也時常從華國王宮出走,在昊天宗一呆有的時候就能呆上一兩個月。
“這個是我的院子,阿玉你和竹良現在這兒休息吧。我也好久沒回來了,先去拜見一下我的師父。”慕容安瀾帶著玉染和竹良走進院落,又替兩人先一步在院子的廂房裏轉悠了一圈,在發現屋裏還算整潔,應是有人在他走後仍會時而打掃,於是他便放下心來,讓玉染和竹良先行住下。
因為院落裏十分清淨,也在慕容安瀾的交代之下根本就不會有人特意來打擾,於是玉染想著便先陪著竹良呆一會兒。
“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玉染坐於桌前,右手手肘擱在桌上,手心托著下顎,似笑非笑地望著靠在床榻邊的竹良。
竹良籲出口氣,隨口說道:“反正不會死。”
“看來你可真不待見我。”玉染實話實說。
竹良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現在孤身一人,若是除去世子,那我便可算是家破人亡。就算我不會糊塗地遷怒於你,可有你這個‘故人’在我的眼前晃著,我難道心情會好得出奇嗎?”
玉染點點頭,笑容平靜,“說得有幾分道理。”
“先不說我,就單說你吧,你為什麼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地坐在這兒呢?姑且不論之前華、寧之戰讓你身心皆受打擊,就說之前那個傳開的流言,說你衝冠一怒為紅顏,為的人是你以前還是太子時的太子妃,她想來是因為商國和華國的設計而死。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能如此淡然若素地坐在商國的地盤上呢?”竹良一頓,繼續問道:“我覺得傳言畢竟是傳言,不能全不相信。但既然會被傳出來,那就肯定有它的道理。不管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就論你的至交因為你的爭權奪利而死一事,你難道不會覺得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