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非紅衣(1 / 2)

“你說得對,這本是陳年舊事了,孤也不想提起。可孤的這個四子啊,當年還是明戌之時,他與明戌最受顓頊帝寵愛的長公主定下婚約。而顓頊帝為防孤的四子對皇長公主不利,於是便給他下了一種牽製之毒。”慕容齊的言語平靜,仿佛訴說的這件事根本不是發生在自己親生兒子的身上。

至少從慕容齊的臉上,紅衣看不出慕容齊有絲毫的悲傷遺憾之意。

這華君慕容齊與當年的顓頊帝可以說是如出一轍吧?

紅衣垂下眼簾,眼底神色不明,她緩緩啟唇道:“那君上是需要紅衣做什麼呢?”

“孤的四子自失憶以來,脾性古怪了不少。除了孤的隱衛,還有一直跟隨著他的修子期以外,他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雲華殿,包括了所有的婢女和內監。”慕容齊說到此處,佯裝歎息道:“他的身體每況日下,可他卻是連孤安排的太醫都不肯見上一麵,這讓孤也是既為難又擔心啊!”

擔心這個詞,你也會有一日用在容襲的身上嗎?真是諷刺!

紅衣暗自的想法自然不會表露於外,她的鳳眸中碎光閃爍,片刻後,她再次拱手作揖道:“君上的意思紅衣明白了,紅衣回去之後會勸服四殿下一見太醫的,還望君上不必擔憂。”

紅衣當然曉得華君的意思,容襲自失憶之後幾乎不許任何外人進入,這般行事卻是也是失憶之人因為情緒波動而可能做得出來的,但這卻也將華君的太醫無法進入其內。隱衛還算是藏匿於暗中,如若要下毒自是簡單,可華君要試探的——是容襲是否真的中毒。

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算計到這個地步,哪怕失憶了也不肯放過,她應該說一句不愧是華君慕容齊嗎?

“紅衣姑娘的易容之術果然巧妙,看來孤的四子還是對姑娘的這張臉深有感懷的。又紅衣姑娘照顧左右,孤也可暫且放心了。”慕容齊深笑道。

“多謝君上的信任。那若無他事,紅衣便先回雲華殿了。”紅衣低頭說道。

“好,你回去吧。”慕容齊擺了擺手道。

紅衣慢慢向後退了幾步,接著直起身,轉身走出了議事殿。議事殿內的氣氛因為慕容齊的陰謀算計而變得沉悶不已,饒是紅衣這般曆事無數之人,在離開之後都覺得有些想要扼腕歎息一番。

不過,若論心計和利用,難道她不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紅衣想到這裏,不禁悵然失笑。

“你在這裏傻想些什麼呢?”忽然,一個男聲傳到了紅衣的耳中。

因為現在兩人是身處在內廷與後宮的交界之地,所以來往的人很少,而且就在場兩人如今的內力來說,是可以發現周圍是否有隱匿之人,或者是否有人將要靠近。

於是,紅衣回過身,朝著麵龐清秀的男子微微一笑,她開口說道:“原來你還沒走啊。”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讓我參加副將的選拔,進而接觸內廷得到更多的消息,結果你自己反而一點都不關心嘛。”男子雙臂抱胸,似是有些埋怨地說道。

紅衣偏頭輕笑,語氣悠然,“怎麼會呢?我可是非常得關心的,不僅關心發生的事,也很關心——梁副將你呢!”

“我真是拜托你了,不要這麼自然地從嘴裏說出什麼惡心人的話來好嗎?還有啊,我叫竹良、竹良!沒有人在的時候我可一點點都不想聽見你喊我梁竹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奇怪了!”竹良瞥了一眼紅衣,突然有些鄙夷地說道:“你到底還準備扮成紅衣多久啊?假裝這是你易容過後的模樣,也虧你想得出來。”

紅衣斂眸微笑,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與自然,“是啊,也虧我想得出來……”

“喂,我這可不是在誇……你。”竹良說到最後的時候忽然一頓,因為他扭頭之際,發現女子麵上的笑意裏根本並無任何實質的愉悅之色。

“先不說我了,你呢?想必你是得到了什麼新的消息,所以才會在這裏等我吧?”紅衣笑著問道。

“華君下令將五皇子慕容安瀾召回華國,似乎有些大臣拿準了這個風向,都想往慕容安瀾那裏貼。但是慕容安瀾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哪裏會想要管這些朝堂上的破事,天天就在想著法子避開。”竹良無奈搖頭。

“朝堂風雲,避無可避。”紅衣的眸光深邃,唇角是隱含歎息的笑意。

“誰讓他是華國的五皇子呢?”竹良聳聳肩,又道:“太子慕容麟和三皇子慕容逸的人在朝堂上占多數,各執兩派意見。說實在的,慕容安瀾要立刻能插得上話是挺難的一件事,他在華國的朝堂之上並無穩固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