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皇子慕容逸走出了大廳,被一路向外引去,蘇久這才從一邊走了出來,隨後走進了廳裏。
“殿下。”蘇久看見玉染正在喝著茶,神情裏倒是閑情雅致得很。
玉染溫和一笑,抬眸看向蘇久,“你來啦。”
“殿下,您三言兩語便讓那慕容逸做出了選擇,可真是厲害啊!”蘇久笑著由衷地誇讚道。
玉染笑了笑,卻是搖頭,“並非是我厲害,而是來者心中已有決定,隻是需要我幫他再次確認心意罷了。”
也就是說,從慕容逸來到這太傅府之前,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一個抉擇。隻不過,抉擇之人往往都想要再聽聽別人的想法,而且,他想要聽到的隻會是他想要得到的那個答案。若是別人給得與他不一致,那他或許還會駁斥不滿。
“他既然如此迫切地想向華君自薦去往商國,那我便順水推舟,幫他穩固一下這個自我舉薦的想法。”玉染微微偏頭,修長的指尖輕輕掃過自己的下顎,而她唇畔的笑意也愈發迷人起來。
蘇久聞言,俏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笑意來,“啊啊,殿下讓太子深思熟慮,卻讓三皇子極力自薦,看來明日這早朝之上又會是好戲一場了。”
“怎麼,蘇久你也很想看嗎?這一場好戲。”玉染偏頭微微一笑。
蘇久聽著,眉頭輕攏,笑著說道:“殿下,我就算了吧。最近光是在殿下您不在的時候去陪著容殿下,就已是讓我分不出別他的心思了。”
“今日你去他還是對你冷眼旁觀?”玉染無奈問道。
“今日倒是比往常好些,隻不過也沒有好到哪兒去,想來容殿下是真的隻對真正的殿下您才會好。許是容殿下與您相處得時日實在太長,而我又不似卓姐姐那般了解於殿下您的每一個小習慣,所以才會讓容殿下覺得不一樣吧。”蘇久安慰自己道。
玉染抬起玉染輕輕貼在自己臉頰上,有些無奈地輕笑了兩聲,倒是並未再繼續接話下去。畢竟她也未曾告訴過蘇久他們,其實容襲根本就是在假裝失憶,沒有什麼特別高深的地方。
兩人並未在這太傅府裏逗留,而是很快回了雲華殿。
對此,玉染十分慶幸這一世還是少年的自己做出了要在雲華殿造一條通往宮外的暗道這個決定。
“殿下,今日要不您早些歇息吧?我替您去再照看一會兒容殿下。”蘇久見玉染沒有準備和她一起會偏殿,便曉得玉染是要去容襲那裏。
玉染回過頭,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我還是自己過去一趟吧,也省得他又對著你使性子。”
“其實也沒有關係的啦,殿下。”蘇久笑著摸了摸頭發。
“好了,你便早些去睡吧,陪我特意出宮一趟也是辛苦了。”玉染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了。
而還站在原地的蘇久望著玉染離去的背影,先是有些無奈地一笑,隨後兀自低喃出聲,“殿下明明就是自己在意容殿下吧?算了,就交給殿下好了。”
蘇久想罷,也是颯然轉身,往偏殿走去。
玉染走進寢殿,看見的便是身著單衣,外頭卻披著厚實的鬥篷坐在桌案邊的容襲。看容襲的模樣,似乎是在低頭看著什麼文冊。
但是玉染的靠近,還是讓容襲立刻抬起了雙眸,他朝著玉染溫潤一笑,接著柔和地開口:“你回來了。”
“你知道我出去了嗎?”玉染坐在容襲身邊,看見他有些敞開的鬥篷,忍不住伸手替他攏了攏,“你這是毒發才剛剛恢複一些,便又準備再患個風寒?”
容襲笑嗬嗬地拉過玉染的手,接著溫柔地說道:“看來還是阿染最關心我。”
“你還沒回答我前一個問題。”玉染輕輕將手撤了回來,隨後麵不改色地說。
容襲也是依舊笑得開心,他眨了眨眼,點頭,“是啊,你從暗道出宮之後,我就曉得了。”
“那你說,我需不需要為了自己著想,把你那裏的人稍微——清一清呢?”玉染的語氣意味深長,連同笑意都深了幾分。
容襲聞言,故作苦惱地望著玉染,“不行啊阿染,若是你這麼做了,豈不是要叫我在這王宮裏孤苦無依了?”話到此處,容襲的聲音卻陡然轉變,似乎帶了幾分魅惑之意,他忽然眨了眨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眸,接著含笑問道:“還是說,你的意思是——日後會隨時隨地陪在容襲的身邊,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容襲,所以便讓容襲不需要那些人了?”